柯斜叉手:“新丰县领命。”
这是儒家的胜利,谁让他们掌握了话语权呢?
柯斜不可能提出反对意见,再怎么说他也算儒门弟子、既得利益者,怎么能端了饭砸锅?
再说了,祭谁不是祭啊。
盖文达笑着摆手:“这是私下聚会,又不是什么衙门,那么严肃就无趣了啊!话说马四垄,你不是要请老夫吃虫吗,虫呢?”
马四垄笑道:“渭南县供跳蝻,新丰县来烹制,学士来品评,当为一段佳话。”
周边的一些庄户,趁着歇息的时间凑过来看热闹了。
里正驱着十几名娃儿,各自提着半桶淹死了的跳蝻,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只是让娃儿们捉跳蝻,一人两三文钱就足够使唤了。
柯南梦率着几名小助手,掐头、去肠、清洗下铛,小火滚油,香味飘逸。
马四垄坐在渭南县一侧,鼻翼轻张:“香!就冲这香味,我赌它一定好吃!”
柯斜轻笑。
香是香,就是费油,好多庄户再三权衡,只能选择烤的。
坐到中间的盖文达左右瞅瞅,开口笑道:“你们还真谨慎啊!合着老夫这一腚就了两县之地,好大的腚啊!”
柯斜忍不住大笑。
盖文达在国子监是很严肃,那是职业素养,出了国子监就恢复了本性,很有趣一小老头。
不是公事,自然是能饮酒的。
柯斜一摆手,司法史蒋道理带人将一坛坛新丰石榴果酒摆到每个人面前。
坛是小坛,大约有成丁肚子大小,酒也是甜的、凉的,搭上刚刚出铛、洒上佐料的金黄色跳蝻,引得盖文达食指大动。
一箸挟了跳蝻扔进嘴里,随即吐了口热气,盖文达细细咀嚼起来。
香脆爽口、外焦里嫩,竟出乎意料的好吃。
本以为这蝻最多味道将就而已,却不知竟可媲美珍羞了。
再配上一口香甜的石榴果酒,妙哉!
“新丰地小,也就石榴果酒能拿得上台面,跳蝻配石榴果酒才是天作之合。”柯斜挟带私货了。
盖文达与马四垄相视而笑,盖文达一指柯斜:“明明是个九品县尉,却操着六品县令的心。”
柯斜苦笑:“没法,新丰县穷啊!学生到任,本想着捞点不过分的钱财,可到了仓曹的钱库一看,空空荡荡。”
“哦,错了,还有一只面黄肌瘦的老鼠,叼着一文钱扔到我脚下,显然是看不得我这穷样了。”
都知道柯斜是在说笑,可真没人能忍住。
盖文达摇头:“这一顿酒,可真贵!罢了,但国子监准备宣扬你的事迹,以为后进的楷模,你莫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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