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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上“贞”“观”连珠印,贞观天子得意洋洋地打量了一番,招呼给事中欧阳询、秘书少监虞世南、将作少匠阎立德、主爵郎中阎立本等字画同好共赏。

“墨汁竟那么细腻匀称。”

“不知道研颜料会怎么样。”

中书侍郎于志宁好一阵才开口:“不知道这洮砚,在哪里能采买到,价值多少?”

还是这位街坊邻居够意思,给柯斜搭了个梯子,省得他唱独角戏。

柯斜轻轻咳了一声:“下官从洮州回来,也就带了三十来方,拟售三贯。因为水冷,再捞取洮水鸭头绿得半年,到时候才会拉到长安城。”

枯瘦的欧阳询咳了一声:“贵是不贵,可惜老夫没钱。要不然,写几个字给你抵账?”

柯斜赶紧接话:“这便宜,下官占大了!”

不论在哪個年代,绝顶书法家“一字千金”并不难。

三贯嘛,也就三个字的事,还得欧阳询看顺眼了。

潭州人的性子,平常看着和气,犟起来可不得了,他老先生可是敢怼长孙无忌、怼萧瑀的存在,不乐意是谁也求不得他的字。

虞世南也开口:“阿拉一样。”

柯斜笑领虞世南盛情。

这二位还不至于穷得掏不出三贯钱,以字相抵,除了不谈阿堵物的雅致之外,还隐约有支持后辈的意图。

欧阳询都好说,柯斜就是学他的字体,好歹有点香火之情,虞世南就纯粹是看柯斜顺眼了。

阎氏兄弟要了三方鸭头绿洮砚,却是要退朝后付账。

不管交情如何,仅凭绘制一幅画需要的时长,他们就不可能跟柯斜交换。

阎立德微微感慨:“可惜,族人愚昧,要不然这三方砚台该白得的。”

柯斜轻笑:“可能是命中无缘吧。”

柳眉的阿娘阎氏,还想以白身拿捏柯斜,自然就断柯斜与阎氏成为瓜萝亲戚的可能。

要是真成亲戚嘛,这三方砚台,柯斜还真得白送。

至于少府丞阎立行,也许根本就不知道阎氏搞了那么个骚操作。

“秘书监把这幅字拿去装璜了,再送到亲仁坊柯府,给柯御史传家把玩。”

贞观天子笑容满面地看向柯斜:“朕这也算礼尚往来了。”

柯斜一脸感动:“臣柯斜谢陛下赐字,愿为大唐竭尽全力!”

马革裹尸什么的,不吉利,就别插旗了。

就是这鸭头绿洮砚有点小亏,收不到多少钱。

看着吏部尚书长孙无忌笑而不语,柯斜必须通过阿耶柯恶送一方给他,说不上巴结,纯粹是人情世故;

御史大夫韦挺一直板着脸,但这种雅事,少了他,想穿小鞋么?

中书令、虞国公温彦博那里,好歹给了自己不少帮助,人情得还吧?

宋国公萧瑀那里,因为马周滞留凤州的事欠了一个人情,好歹得送一方吧?

国子博士盖文达得送一方吧?

有那么几个大人物为洮砚扬名,鸭头绿洮砚之名应该能很快开辟出市场来。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到时候,买洮砚的不用,用洮砚的不买,洮砚甚至可以存储,成为计价单位。

论及洮州之乱,柯斜坦言:“本就不大的事,手中兵马绰绰有余,孔长秀非要跟随逆贼的步伐前进,才是难收拾的原因。”

“在吐谷浑不敢大肆入侵的前提下,五个鹰扬府卡死方位,逆贼自然无法动弹。”

“洮州七成以上民口是羌人,亲上加亲鱼肉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相互隐瞒、通风报信屡见不鲜,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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