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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探查之类的具体工作,由陈钱与蒋道理上去做,柯斜主要是与武士棱、盘通交谈。

二十余良民的死伤,倒是可能会惊动诸司,可官户嘛,就那样了。

主要是得确定他们的死因。

如果只是积劳成疾而死,那无所谓了,官户是死不绝的。

或者说,整个大唐,没几个人拿官户当人看——那不是人形牲口吗?

大唐爱民,但官户不是民,是色人,还是罪责最重那一种。

刑部尚书李道宗没来,新拔擢的从五品上都官郎中郑修身到了。

柯斜笑了:“郎中终于冲破那道樊篱了,可喜可贺!”

八品入七品,甚至入六品,难度都没有六品入五品高。

典型的代表人物是柯恶,要是没有柯斜亮眼的军功,他还得在员外郎位置上蹉跎。

郑修身难得地绽放笑容:“御史谬赞了。纵然得进寸位,也不如御史国门扬威。”

看,这就叫花花轿子众人抬。

都官司前来并不是查案的。

反叛、谋逆,家人连坐,由都官司判为奴——也就是官户,一赦为蕃户,二赦为可安置州县的杂户,三赦为良人。

六十岁以上与残疾人,即便没有赦免,第一次也只能定为蕃户;

七十岁以上,判决为良人。

除开仁义道德的理由,更主要是,收個走路都风摆柳的老汉,是缺阿耶照顾吗?

“自贞观年起,十四以下入司农寺、十五以上发配岭南为城奴。”

“行宫、监、牧、亲王、公主需要奴仆,从司农寺分割,原则上不得分割开夫妻儿女。”

“容貌端正,男十三、外州十五以上,送太乐署。”

柯斜暗暗腹诽,这个“乐”究竟是哪个读音,或者二者都有?

“十六以上,送鼓吹署和少府监,有祖传手艺的就成了匠户。”

柯斜总算知道,所谓的色人分户是怎么来的了。

即便划分给诸司使用了,都官司仍旧管理着官户、蕃户的名册,郑修身不得不来。

该说的郑修身说完了,他才不会告诉柯斜,一些女眷没入内宫掖庭局,身份高的说不定……

懂的都懂。

没多久,柯斜见识到了大唐官员火爆的一面。

郑修身一记老拳打飞盘通一颗蛀牙,怒骂道:“你这是拿官户不当人看!就是使牲口也有个度,你每天让他们睡两个时辰,有不死的?”

柯斜想起了那些鼓吹一天只睡两个时辰的吊杆。

盘通吐掉蛀牙,一拳回击郑修身腹部:“你以为耶耶愿意?麦种必须在初雪之前全部种下,耶耶不赶有什么法子?”

“他们每天睡两个时辰,耶耶难道不是?”

各有各的理由,谁都觉得自己委屈。

两人抱起一团,在埂子上扭打起来,什么上下尊卑先甩一边,痛痛快快发泄怒火才是。

武士棱实在没眼看下去了,一声怒喝:“够了!成何体统!”

武士棱的岁数大、品秩高,并不是让人心服的前提条件,真正让人心服的,是他不纯粹为政务官僚,更是货真价实的技术官僚。

对上有真本事的人,一般人还是愿意尊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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