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门外,露布一扬,上面那一手有几成火候的欧体,写了“你想发财吗”五个大字,勾得过往的人心痒痒。
露布下面一名仓部司计史,昂然立着,鼻孔朝天,突出一个“爱理不理”。
“官人,怎么发财?”
有人壮着胆子询问。
计史从鼻孔里出声:“且等着!”
这趾高气扬的姿态,朱雀门内的张大象看了都尴尬,偏偏这是柯斜出的鬼主意,自己又没有良策,只能照做。
世间的事便是如此,你越追着求着,别人越发不理睬;
越是矜持着,仿佛施舍状,越发招人趋之若鹜。
到下衙时,张大象愕然发现,计史离去后,露布面前竟熙熙攘攘,粗一看不下百人。
“嘿,兄台,朝廷真舍得带我们发财?”
“贤弟,年轻了不是?大唐立国以来,还未曾横征暴敛,不加赋税,让黎庶休养生息,这也是有目共睹的。”
“就是,朝廷的信誉不用说,那是比铁还硬。就是不知道这财路?”
“大唐最强的是什么?兵锋啊!瓜怂!”
“打仗肯定有风险,但赢多输少的买卖你干不干?”
“呸!粗鄙!应该说,我们全力支持朝廷御外敌!”
传到后面,每個人都笑容古怪的念叨“御外敌”。
再仔细揉揉眼,张大象发现,人群里带节奏的,有吴国公府的人、有宿国公府管家,甚至还在里头发现了柯达崖的身影。
张大象呆立半天,才微微摇头。
真是缺乏为地方官的经验,在人心的把握上逊色柯斜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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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县延康坊北里,出了一桩不大不小的案子。
一名寻花问柳的恩客,在楼子里被身份不明的歹人袭击,两短棍敲断了腿,歹人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万年县司法史侬得福查了一遍,立下文书,系恩客自己误踩澡豆,不小心摔断了腿。
柯斜抱着柯大有慢慢转圈,嘴里发出笑声:“侬得福有趣。这个倒霉的恩客是谁?”
带着一名小伙伴回归的赵宽颐,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就是居住对面长兴坊、太常卿与长广长公主之子、新娶了表妹寿春县主的那位杨豫之嘛。”
难怪侬得福胆子肥了,敢逼他自认跌伤!
杨豫之背德的事若隐若现,再加上新婚期间出入烟花柳巷,就是他阿娘长广长公主也遮掩不住的!
所以,杨豫之此时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柯斜定定地看了赵宽颐许久:“是你?”
赵宽颐咧嘴,后槽牙都露出来了:“敢威胁二郎君,只打断腿都是轻的。”
“这是在那楼子当过仆役的赵谱,也是赵庄人,收了两贯钱,怕做得不够周全,所以邀我一起。”
柯斜太阳穴的青筋直跳。
“赵谱,给你钱的人,认识吗?”
另外那名消瘦中男躬身叉手:“禀官人,只知道叫纥豆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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