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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七。

天子摆驾骊山汤,点了几名官员随侍,兵部员外郎柯斜赫然在列。

兵部司有杨弘礼主持,固若金汤。

哦,杨弘礼已经不是区区员外郎了,请称呼他郎中,不背药匣子那种。

左武卫的兵马调动,柯斜扫了一眼,头大如斗。

除了本身翊卫的调动,还涉及凤亭等二十五个鹰扬府的人马,还有东市募集一千名游侠儿,头疼。

所以,打着侍驾的名义,回新丰县耍才是正经的,那些繁杂的事务太伤脑筋。

皇帝一动,随驾的兵马就少不了。

左右千牛卫中郎将共四人、千牛备身二十四人、备身左右二十四人、备身二百人、主仗三百人。

左右屯卫各出中郎将一人,兵马各一千,其中越骑各一团,那叫一个威风凛凛。

别看人数不多,谁想硬攻,没有五千兵马都打不过的。

过灞桥,入新丰县地界斜口里,路两侧恭迎圣驾的百姓多了起来。

柯斜骑在次马上,大声喝斥:“瓜怂!不赶紧回去侍候麦苗,明年交不上租庸调,看我不抽你!”

一些油嘴滑舌的百姓反击了:“你是我的大,我是你的娃,你舍得抽啊!”

柯斜马鞭一扬:“孙三你個烂怂,过来试试我舍不舍得抽你!”

斜口里的百姓们,发出快活的笑声。

重点不在于柯斜威胁要揍人,而是当年的少府阔别数年,回来还能叫得出升斗小民的名字。

多老实一个孙三,跑长安城卖了一段时间的糊塌,人都油滑了。

“要侍弄庄稼的赶紧回!闲人站路边去,别挡道!特别是看好你们家娃儿!”

柯斜的话,比左屯卫、右屯卫的兵甲更有效,有点凌乱的人群迅速退后,有娃的更赶紧拉住娃儿。

“义父!”

两个浑身肌肉疙瘩的中男,站在路边,喜气洋洋地挥手。

柯斜向贞观天子请示了一下,策马遛到他们面前,跳下马来,一人肩头来了一拳。

“嗬!更壮实了!冯京、马凉,你们不在庄里,跑斜口里干嘛?”

冯京得意洋洋的:“庄里那点地,早用曲辕犁耕完了,麦苗长势好着呢,耶娘侍弄就足够了。”

马凉接口:“我们早先采摘了一点拐枣,可以卖钱。拐枣解酒止渴,好着咧。”

东西是好东西,可在原产地,卖不起什么价钱,一文钱一斤而已。

柯斜问了问斤数,直接让赵宽颐掏出一百文钱,将他俩背篓里的拐枣全买了。

“使不得咧!咋能收义父的钱?”冯京、马凉半推脱着,面上笑出了花。

“收着吧,这东西算是药材,没人送礼送药的。”柯斜笑呵呵地开口,给了台阶下。“真要想送,明天背一斤新麦到骊山给我尝尝鲜。”

一斤麦子才两文钱不到,他们当然送得起。

真要将拐枣尽数相送,还是有些心疼的。

两个娃儿兴奋得凌空一个后翻,大笑道:“义父放心,一定是最新的麦子,粒粒饱满,保证没有秕谷!”

至于说走路,对于两个从小就满县跑的娃儿来说,根本不是事。

柯斜乘着次马到象辂车侧面,与驾士并行,赵宽颐等人自然跟在仪仗后头,拐枣丢驽马驮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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