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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

亲仁坊,柯府。

探头探脑伸出几丝绿芽的枣树下,牛芳芳乐得后槽牙都露了,对着手脚已经有力的柯大有逗乐:“大有呀!舅父在外头打仗,打了个大胜仗!”

枝杈上整理羽毛的两只八哥齐声学舌:“大胜仗!大胜仗!”

柯大有笑容满面:“胜……仗!”

出生半年的柯大有,学说话本来是没那么快的,但时时有八哥在引导,竟会说一些短词了。

说话这种事嘛,有了开头,后面就格外快了,甚至以后话能多到讨嫌的地步。

地上铺了白毡,任由柯大有在上头翻滚、爬行,几名健妇在四周守护着呢。

除了防止裹一身泥土,重要的是,正月间的土地还很冰冷。

白毡沾了泥土怎么办?

那么多仆役,还怕洗不过来么?

“田细儿,谢内黄。”

柯喜笑嘻嘻地蹲在一头背两句《急就篇》。

柯大有眼睛一亮,手脚并用,快速地爬到柯喜面前,笑嘻嘻地开口:“细……儿,内……黄。”

柯斜换了身常服出来,一撂下摆,蹲到柯喜旁边:“哟,大有跟小叔父学读书了呀。”

柯大有笑嘻嘻地拍了拍柯斜的手掌:“读书。”

八哥凑趣:“读书,读书。”

柯喜骄傲地告诉柯斜:“《急就篇》的人名,我差不多都教过侄儿了,就是他还不能吐三个字。”

“朝散大夫,我牛家的将军立了战功哟。”牛芳芳叉腰,一脸得意。

“呵呵,牛将军立功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忘了,你现在是柯牛氏,嫁乞随乞,嫁叟随叟。”柯斜忍不住打击。

牛芳芳扬眉挥拳,柯斜屈臂格挡,噼里啪啦地切磋起来。

瓜婆娘,真以为兵部官员是那么好对付么?

“不……打!”

白毡上的柯大有急了,手脚并用,快速地爬了过来。

“不打,不打。”八哥跟着学舌。

柯喜在旁边小跑着跟上:“大有不急,你阿耶娘只是在练武艺,不是打架。”

柯大有小嘴一瘪,快哭了。

柯斜赶紧收手,蹲到柯大有身边:“不急不急,阿耶娘只是练一下武艺,就跟你二叔父耍棍是一样的。”

牛芳芳笑嘻嘻地蹲到柯大有面前:“这娃没白生,知道心疼阿娘。”

正说着话,柯行摇摇摆摆进来,足蹬一双雕花粉红色鹿皮履,身着绸缎缝制的圆领袍,幞头上贴喜鹊登枝,鬓角插了朵纸折的花,面颊不知道在哪里刮过粉,走起路来扭腰摆胯。

恶向胆边生,柯斜一把薅过柯行,粗暴地将他摁在游廊的坐凳上,大巴掌全力朝柯行屁股上扇。

“兄长你听我说……”对这個从小带着长大的兄长,柯行哪怕有点蛮力也不敢挣扎,只是委屈地叫嚷。

痛是有点,关键是丢脸啊!

柯喜赶紧跑过来,抱住柯斜的手臂:“兄长,二兄是犯了什么错吗?能不能别打?”

“实在要打,”柯喜咬牙。“要不,你打柯喜身上吧。”

柯恶与继母踱出堂屋,看着长子在发飙,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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