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家买卖向来不咸不淡的酒楼里,门口站着几名酒保,谢绝了往日的熟客。
二楼,除了几名家生的酒保,从外延请的酒保不许上楼。
宽敞的房间内,几个脚炉生起,驱走了些许寒意。
七张食案上摆着精致的古董羹,过厅羊身上的各部分切好摆入碟中,烫一烫就好。
除了羊肉,还有纹理细腻的关中黄牛肉,薄得可以照过灯影的一片片肉,被人称为“灯影牛肉”。
律令不许私宰耕牛
酒是上好的汾酒,温过的。
七名老者坐在案后,虽然也挟菜、饮酒,却都显得心不在焉。
“荥阳郑氏,你家说说,现在我们怎么办?别家如火如荼地投钱,企图争吐谷浑河曲的膏腴之地,我们干看着?”
有一名肥硕的老者张口揭开了幕布。
之所以问荥阳郑氏,是因为五姓七望之中,荥阳郑氏与当今的隔阂是最大的。
除了人才、钱粮上的损失,最大的过节在于,李建成的妻子郑观音,出自荥阳郑氏!
玄武门之变,郑观音的儿子除一人早夭外,全部被杀,只有她与五个女儿得苟全性命,孀居于长乐门内。
唯一庆幸的是,皇帝他只是“报”,没“烝”(注1)。
荥阳郑氏的家主面现挣扎。
郑氏与天子的恩怨,不是那么容易解开;可名正言顺地增加土地,谁家愿意放过?
太原王氏家主饮了一杯汾酒,微微垂眉:“同安大长公主居中,调和王氏与天子的关系,情面不能不给。”
同安大长公主是太上皇的胞妹,嫁给了太原王氏的王裕,王裕于武德八年病逝于随州,享年五十九岁,贞观元年二月十九迁坟改葬于万年县少陵原(注2)。
有这岐关系维系,太原王氏与天子的关系,处于闹而不僵的地步,厚着脸皮求一求情,还是很容易靠拢的。
博陵崔氏家主呵呵一笑:“据说,太原王氏已经准备与皇室联姻,主意都打到五岁的晋王身上了?”
李治是去年册封的。
五姓七望都是亲上加亲,哪家有点风吹草动也瞒不了别人,王氏家主干净利落地点头。
“带上我家。要不然,后果你知道的。”清河崔氏家主风轻云淡地开口。
有肥肉在面前不吃,这不是罪过吗?
列祖列宗是不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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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司寮房。
没路真难提带着潘金凤,与柯斜据理力争。
“自从平突厥之后,三年,三年了啊!”没路真难提捶胸顿足。“身为长安城四大折冲府之一,匡道折冲府就一直困守金城坊,也就是秋末去定襄城溜达了一圈,寸功未立啊!”
柯斜啐了一口:“你在万年府时的升迁都忘了么?”
伏首公案的李海岸与刘君昂对视一眼,了然于胸,这就是郎中的嫡系人马。
没路真难提瞟了潘金凤一眼,潘金凤不情不愿地开口:“从我进了匡道折冲府,可是连出手机会都没有。高阳妍都是别将了,我呢?”
柯斜一阵干笑。
确实,总让潘金凤在旅帅位置上厮混也不是個事啊!
不管怎么说,潘金凤都是自己从新丰县带入军中的,怎么也得弄个别将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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