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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寮房里,柯斜被崔敦礼絮絮叨叨地教训了很久。

没脾气。

崔敦礼的话是唠叨了点儿,可指的全是柯斜短处。

“就你能!看看中华殿改名两仪殿,你就该明白陛下的爱好,没事你出‘问天’二字干嘛?抢风头?”

“枉你在诸司打滚了几年,不知道说话避讳些么,什么人才能用‘天’?一旦给你联想起来,这个字就能让你吃陈粮!”

“花马国也就算了,没事扯什么昆弥国?显你见多识广不是?”

柯斜只能满脸苦笑,任由崔敦礼吐沫星子飞溅。

这一年来顺风顺水,导致柯斜慢慢放松了警惕,没有当初的谨言慎行了。

“问天”一出,碰上“蚊子柚”的话,柯斜可以宣布埋丹州义川县老家祖坟了。

抢风头嘛,大约相当于天子挟菜他端盘走,看天子雅量了。

单独一件事,天子倒不会将他如何,可积累多了,爆发起来,就足够埋葬柯斜了。

昆弥国倒无所谓,兵部不可能视四邻而无睹。

人生在世,也需要遇到崔敦礼这样一个直言不讳的良师益友,给上一记当头棒喝,让脑子清醒清醒。

否则,盲人瞎马,夜半深池,危矣。

柯斜真心实意地叉手:“多谢侍郎教诲,下官受用不尽。”

崔敦礼摆手:“出去,顺便将掌固喊进来。”

柯斜笑着应声。

崔敦礼还是很给颜面的,训斥柯斜之前把寮房其他人员引走了。

讲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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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首原西侧,信鸽院。

魏伶眉飞色舞:“郎中,远程信鸽从五千里外飞回了!下官成功了!”

“叭”,一团灰白的鸽屎落在魏伶肩头的布衣上,魏伶视若无睹。

习惯了,一点点鸟粪而已,鸽子养多了难免会沾上的。

柯斜早就知道这消息了,刘善放回的信鸽嘛。

“不错,就是得想法扩大种群。”柯斜嘉奖一句。

没有足够数量,不足以安排到大唐四方边塞,甚至柯斜的预期是天下三百一十多州、府,至少有一组信鸽存在。

以眼下信鸽的数量来说,还远远达不到要求的零头。

魏伶的脸色立马垮了:“要很多钱哦!听说,民部度支司要卡这部分预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柯斜哼了一声:“你只管做好分内之事,度支郎中彭师德那里,自有民部侍郎卢承庆跟他谈心。”

经过崔敦礼一番教诲,柯斜痛改前非,一切循规蹈矩、按部就班,职权之外的事一律上交上官处理。

上官真处理不了,不还有朝廷么?

就不信天子看到了信鸽的好处,不肯出钱扩大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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