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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堂老脸如菊花绽放,笑得那叫一个得意,比他自己晋升少卿还骄傲。

这也是正常人心理,看到娃儿出息了,比自己上进还高兴。

柯斜认真地问:“是关照他建功立业呢,还是关照他平安度日?”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在兵部的框架下都有可能实现。

焦堂笑了:“老夫好不容易冲上去了,可不就为关照子嗣不用去拼命么?当然是盼他平安,哪怕因此显得平庸。”

看看,这才是关爱娃儿的阿耶。

柯斜抚着短须:“既然如此,我安排员外郎李海岸带他,专门梳理兵部司内务,不用去冒险。”

“当然咯,考功、简拔会比其他人略低。”

焦堂乐呵呵地应下了。

“哎,听说没,你捉回来的颉利可汗阿史那咄苾,死了,在灞水东面火葬,追赠归义王,谥号‘荒’。”

焦堂开心地八卦。

火葬是突厥的习俗之一。

作为在突厥肆虐时代熬过来的老人,焦堂对阿史那咄苾之死,满满的幸灾乐祸。

“荒”是恶谥,外内从乱、凶年无谷、好乐怠政、昏乱纪度等等不良名声归于“荒”。

柯斜却微微叹息。

突厥最正统的可汗死了,大唐封的那些可汗,早晚要重新角逐大汗之位。

颉利可汗之子阿史那叠罗支倒是在长安,可他太年幼,完全坐不住可汗的位置。

焦堂继续八卦:“倒是听说,他母亲的媵臣(注)吐谷浑邪自刎殉葬,陛下感其忠义,赠中郎将,葬在颉利可汗墓侧。”

柯斜笑着啜了一口茶汤:“狼狈如此,还有人愿意为他同生共死,不错了。”

多少人临终前众叛亲离,死得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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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司紧急出文牒上呈侍郎崔敦礼,请求在夏州、盐州、灵州、凉州、甘州、肃州一线增派兵力,以防不测。

崔敦礼眼皮直跳,在广袤的边境增援兵力,多少才叫够?

恼火的是,增派援兵固守边境,钱粮得朝廷生生扛着,不可能再搞募集。

兵部司的理由很充分,突厥颉利可汗亡后,草原没有精神共主,必然生起摩擦。

今天你家羊吃了我家的羊,明天我家的马爬了你家的草驴,后天我套了你家的马……

日常纠纷嘛,常见得很,可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死不活的火堆遇上一桶石脂水,真可能烧毁整片草地。

“焦德表,这是你们郎中写的?”

崔敦礼表示怀疑,这行事不像柯斜的风格,字体也不是欧体,是虞体。

兵部主事焦德表叉手:“回上官,是郎中亲口所说,下官逐字记录并校对过的。”

崔敦礼轻哼一声。

这个瓜怂,终究听得进忠告了。

行,只要柯斜不莽撞,有事自然是自己这个侍郎扛,奏报朝廷之事,就靠自己了。

柯斜寻常是进不了两仪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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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媵(yìng)臣,陪嫁过来的家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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