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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斜勃然大怒。

竟然还有人越过兵部司职权,给这两个连府兵都不是的人授别将!

日后这两个臭虫惹事,还要拖累兵部司!

黄卷翻出,一切历历在目。

兵部侍郎韩瑗特批的文牒,某甲库令史经手的签名,算算正好在柯斜去伏俟城的时间段,拿捏得那叫一个精准。

柯斜平静地扫了一眼当事甲库令史,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当时告知了本司哪位官员?”

甲库令史战战兢兢:“下官,下官以为,侍郎会告知员外郎。”

以为?

呵呵,都是在官场这烂泥塘里打滚的死鱼烂虾,这种推诿的话,哄鬼呢?

“杖毙了吧。”

柯斜吐出如寒霜的字句。

两名亭长娴熟地将人绊翻,刑杖不分脊背、臀部,只顺着节奏出击。

杖毙嘛,就不用管免了打脊的说法。

甲库令史嚎叫着喊冤,却没有同僚多看一眼。

娘的,这是想掖到出事了,把大家一起拖下十八泥犁(注2)是吧?

“住手!”兵部侍郎韩瑗暴喝。“这是本官经手,有问题冲本官来!”

两名年轻的官员,终究是对上了。

柯斜怒目而视:“请问侍郎,兵部委任官员,权限已经被收走了吗?如果没有,为什么这两名别将的任命,兵部司官员一无所知!”

“再请问侍郎,你分管驾部司、库部司,却来动兵部司的职权,合适吗?”

韩瑗暴跳如雷:“当时崔侍郎奉命出使薛延陀,兵部只余本官为首,为何不能动兵部司职权?”

这一点倒真是挑不出毛病,崔敦礼外出期间,兵部的其他职权自然由韩瑗代理。

唯一的问题是,韩瑗办理了纥干承基、张师政的入籍,他与那名甲库令史都想着对方会告知兵部司官员。

韩瑗是不太将兵部司当回事,甲库令史是张不开这嘴。

但是,无视兵部司的职权,总有人需要付出代价。

随着亭长的最后一杖,这名倒霉的甲库令史吐出喉间残余的气息,告别了多灾多难的人间。

柯斜挥毫疾书,奏章上直接坦言,纥干承基、张师政的任命未经兵部司核准,不合法,兵部司强烈要求取消其别将资格,逐出折冲府。

“呵呵,就你兵部司能耐!告诉你,这是太子令交待的事宜!等着被太子责罚吧!”

韩瑗拂袖而去。

李海岸与刘君昂对视一眼,心头有些忐忑。

“告诉本官,你们有没有接受过太子令、亲王教、公主教,为他们安置亲信?”

柯斜扫了他二人一眼,唬得李海岸与刘君昂连连摇头。

李海岸面带忧色:“这些令、教,也落不到我们卑官身上。我们担心的是,太子、亲王往兵部司插手,上官能不能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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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曳落河,突厥语“健儿”。

注2:泥犁,梵语“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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