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参军邢友余灰头土脸地回衙:“下官带司法佐、司法史,与那萧有德协商退让之事,被他驱赶。”
倒也不难理解,要从谁口中夺食都不容易。
坦白说,邢友余没被拳脚相加就已经是萧有德克制了,换成柯斜,怎么也得趁乱给邢友余一脚。
是非曲直不重要,利益才是第一的。
能撒泼打滚多占据金矿一天,就能多得一点利益啊!
为了钱财不惜杀官的都有,萧有德这算是脾气好的。
人命很值钱,但人命它又最不值钱,四文钱一条命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没事,本官已经修书宋国公府,就算宋国公赈济去了,太常少卿萧锐总该给答复。”
这个结果,也在预料之中,萧有德耍横也就是倚仗萧瑀的势而已,说不定萧瑀自己都不知道有这号亲戚。
熬到今天,柯斜对萧瑀敬重有加,但绝不会因他而放弃原则。
宋国公的脸面固然重要,凤州满衙官吏的肚皮更重要。
因为这事,别说是萧瑀,就是天子当面,柯斜也能一蹦三尺高。
“十天时间一到,本官亲率法曹、不良人、团结兵去没收,看看凤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到底谁说了算?”
跟官府耍横,能耐的。
按律令,没有官采的情况才准许私采,搞清楚谁的拳头最大。
记住,没有通天的背景,不要在官府面前耍蛮,官府会更蛮。
就算萧有德再是凤州一霸,柯斜也不吝于给他立规矩。
再说了,不给他采金矿而已,铜矿、铁矿他萧有德就不能去采了?
邢友余张了张嘴,颓然闭上了。
萧有德虽然号称萧瑀族人,可真正的背景并不是萧瑀。
但是,谁又能告诉柯斜其中缘由呢?
最先从长安城到达的,是御史台令史陈钱。
自从柯斜离开殿院,陈钱在殿院总是遭到不大不小的刁难——恨屋及乌嘛。
祸兮福所倚,侍御史唐临去看中了陈钱兢兢业业的态度,把他要到了台院,陈钱瞬间发现,到处都他娘的是好人。
唯一的问题是,任他潮起潮落,陈钱还是伏在流外官的沙滩上,没有一丝丝改变。
“使君啊,你一路高升,不能丢下你忠诚的下官啊!这个御史台,下官一刻不想呆了啊!”
半真半假地,陈钱张口就诉苦。
不想呆御史台的原因,其实跟许多人一样,干一行恨一行。
不谈什么排挤之类的问题,小半辈子都干着枯燥无味、内容大同小异的事,不少人都腻歪得很。
还有,努力了小半辈子还不得入流,这种伤心地是谁都有情绪的。
入流的条件严苛,但最大的要点:背后得有人呐!
大理狱丞倒是流外官晋升的位置,可轮得到陈钱吗?
柯斜呵呵一笑:“不是不想带你,关键兵部司那地方你也知道,每個人都经历了不少考察的,有些连祖宗八辈都被拎出来说事了。”
“真想入流,就得往地方上走,凤州从九品下的位置有三个,医学博士你就算了吧,录事有人占着,参军事有两个位置、缺一人,想要本官就修书侯尚书。”
只有地方上,尤其是这种条件艰苦的下州,才会有一般流外官鱼跃龙门的机会。
到艰苦的地方,不能升官,脑壳有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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