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竟然为自己的女儿做了这么多事情……你真是好父亲啊。”
“哈哈，一般一般。”莫谦哈哈大笑，“真要对比的话，我可比不上老林你啊——这么多年独自一人把儿子拉扯大。”
“……我要是好父亲的话，那孩子就不会跟我这么少话，无论干什么都避着我了。”林靖生叹息一口气，“你听听那首《单车》吧，我儿子就算选择唱这首关于父亲的歌，也仍对我这些年的沉默进行控诉——这样来看我简直是数一数二的失败，一点没有半点成功的感觉啊。”
“真的吗？”莫谦轻笑两声，“可我觉得真正讨厌自己父亲的男孩，是唱不出‘任世间怨我坏，可知我只得你承受我的狂或野’的。”
“……或许是吧。”
沉默下来只想抽烟，男人坐在大排档外的木桌，沉默不语。
自己是否真的是儿子心目中合格的父亲呢……其实直到现在，林靖生都并不清楚。
不过……现在的他已然想更多陪在那个从小就没有母亲，现在好不容易开始找到志同道合搭档一起出发的小小男孩身边。
原因无他。
即使埋怨控诉，缅怀感触，甚至是单纯的爱与恨也罢，归根到底，这个世界上能不计一切接受彼此，不计代价爱着对方的人，只剩下了这小小家中的父子俩了。
“……今晚过得真的很开心啊。”
感受到了老林的眼眶隐隐有些湿润，莫谦也是轻轻靠在座椅靠背上，发自内心的如此感慨，随后便陪自己老工友一根：
“今儿个就咱俩老东西在这儿喝酒，如果你们家淮安跟我们家鱼鱼肯来就好了……只可惜这俩孩子都是有些内向的主，一听到咱们有聚餐一下就说不想来了，真是有些难受啊。”
“行了行了，孩子长大了不想跟着我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次与莫谦碰杯，看着那杯澄黄的啤酒，林靖生如此感慨：“毕竟他们也在慢慢长大，比起关心一些有的没的，还是给他们一些成长空间吧——我感觉这才是最重要的。”
“嘿，你这老小子，这十几年没一起吃饭，竟然变得这么温和了？”总觉得眼前的林靖生变得跟自己印象中有些出入，就连莫谦都忍不住有些感慨，“在我印象里，你以前可没这么好说话的啊。”
“谦子，人是会变的——都成大老板了，你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嘛？”
笑着摇了摇头，林靖生再度吐出那口浓郁的烟：
“我已经老了，老的不能继续这么强硬了……接下来的世界是年轻人的，父亲的身份还是会有局限，比起盲目闯入，还是任凭长大更好。”
记忆中的小小身影已经长大，不再是蜷缩在自己身后的孩童。
虽然小小的手心仍残留些许温度于父亲的掌心，至今没有消散。
但……回忆起许多许多。
男人只是靠在座椅上，将最后一根烟碾碎于烟灰缸内，笑了笑：
“或许那两个不愿意出来与我们见面的孤独孩子们，也能成为家人一样的存在吧。”
“……喂，我可没同意让鱼鱼跟你们家淮安在一起啊。”
“哈哈，我也就开个玩笑，不必当真。”
拍了拍手，林靖生如此笑着：
“继续吃饭吧？不以美人鱼父亲们的姿态，而是以好友的身份。”
“行，没问题！”莫谦打了个响指，对着后厨喊着，“麻烦再要一个烤鸡，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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