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纸要选上等的,并且要在祖师位前供满七七四十九天。
红笔要用朱砂浸泡上色。
黑墨里要加入辟邪用的药材,价格也不便宜。
杀鸡的刀只能杀鸡,而且杀的必须是公鸡,不能切过菜、剁过肉。
木剑也得开过光才行。
望着九叔开坛后的有板有眼又丝滑流畅的举止动作,洪尘仍然觉得赏心悦目。
一番忙碌后,混入公鸡血的黑墨注入墨斗。
墨斗弹出的墨线既正且直白,阴阳分论当属纯阳,可以克制邪祟。
“弹在棺材上面。”把墨斗交给秋生和文才,九叔背着手对洪尘道:“跟我来。”
洪尘点头跟上,临出门前,瞥了眼棺材底,嘴角一动,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既然烧不掉,那不如直接放出来给他做个实验材料。
跟着九叔来到自己的房间,九叔抱起床头的陶盆,盯着只有一片叶子的小树细细观察。
良久,他轻轻点头:“三年多了,这棵树长的很好。”
“师父,还要多久?”
“唔,再等两年吧。”
“那么久?”
九叔白了他一眼:“臭小子,你以为这是什么?”
他放下陶盆,蹲下身来解开洪尘的衣服,拉开内襟。
心脏处的空洞依旧令人头皮发麻,尤其是透过窟窿看到旁边的肺和其他内脏器官的时候。
九叔眼里没有害怕,唯有心疼。
“最近感觉怎么样?”
洪尘点头:“挺好的,没什么不适。”
九叔点点头,帮他穿好衣服后,按着他的双臂,神态严肃:“以后最好别让任何人牵你的手,尤其是摸你的手腕。”
道理很简单:没有心脏的人,是不会有脉搏的。
所以说,洪尘现在已经失去了看中医的资格。
要是没人摸到脉搏,那要么把人吓死,要么就是被人当成什么妖魔鬼怪。
“我知道,所以今天我把那个四眼儿给揍了。”
九叔撇嘴:“但是你让任婷婷牵你的手,而且不止一次。”
洪尘笑道:“师父,她可没有摸脉的本事。”
“那个四眼儿就有?”
洪尘一本正经:“防微杜渐嘛!”
九叔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你还小呢,现在就喜欢漂亮姑娘了?”
“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是人类的本能。”
“好好好,师父说不过你,不过你自己一定要小心。除了手腕以外,还记得有什么禁忌吗?”
洪尘郑重点头:“记得,不能受伤,尤其是不能在外面出现流血的伤口!如果出现了,要第一时间用嘴巴堵住!”
“嗯,乖~”
九叔站起身来,揉了揉他的脑袋:“明天要去给任老太爷选新穴,你去不去?”
“明天再说吧。”
任老太爷能不能活过今晚还不一定呢。
“行,那你早点休息。”
“好的,师父也早点睡,晚安!”
“嗯……晚安。”
坐到床上,洪尘又掏出日记。
这本师祖的日记,洪尘觉得自己越是细读,越是感觉字里行间似乎还隐藏着一些从未被发觉的东西。
不是指什么夹层或者隐而不显的文字。
而是就在这些通俗、直白的文字表述之下,仿佛藏着一座有待挖掘的宝藏。
洪尘现在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所听到的或者是看到的东西,其实都有可能会误导你或者欺骗你。
然而,气运绝对不会作假。
他很想知道日记里到底藏着什么宝贝。
正入神间,又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洪尘推开窗,正好看到秋生一扫帚拍在九叔的脑壳上,扫帚把都打折了。
他嘴角一抽,刚才竟是忘了九叔还有这样一次劫数。
秋生眼疾手快地把扫帚把塞进文才手里,转头直接奔向院外。
洪尘眼神微动,将日记塞进怀里,起身搭上门栓,从后窗翻出,一个纵跃便跳上院墙。
看着秋生蹬着自行车远离,他回头看向停棺的房间,目光穿透门窗与棺木,看着任威勇僵直的手臂顺着棺材底的缺口一次次向外试探,咧嘴笑了笑。
随即,他脚下一点从墙头飞起,步踏虚空如履平地,动作轻盈且毫无声息地尾随在秋生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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