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沉吟道:“年纪轻轻,能做到一朝宰相的人,没有点手段怕是不行。这世道并非善就是善、恶就是恶,也非好就是好、坏就是坏。
“人本来就是复杂的,再掺杂着立场、利益,掺杂着爱恨情仇,就更加不能一概而论地评判一个人的好坏善恶。
“为师不也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恶人,为师也干过血洗江湖门派的事来。”
道理陆杳又怎会不懂,她要是一开始就判定了他的善恶,后来又怎会与他纠纠缠缠那么久。
她只是单纯地想让师父对他保持一定的偏见。
可她从小到大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都是耳濡目染随师父的,话从师父口中说出来,就更加没有辩驳之力。
没等陆杳开口,她也从不是个开口说肉麻话的人,姬无瑕知她所想,便道:“凌霄师父才不是大恶人,师父救回了我杳儿,手把手将她抚养长大,还侠肝义胆、侠骨柔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江湖上谁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凌霄道:“他们能向普通百姓举起屠刀,他为何不能向他们举起屠刀。”
陆杳道:“师父大概是最懂他的人了。”
凌霄看了她一眼,见她目光在苏槐身上停留,不由挑了挑眉梢,道:“为师才与他认识几日,你素来看得通透,这些道理你又岂会不懂。最了解他的人,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凌霄又道:“徒儿,为师不希望你受为师的影响。你的情况与为师的又不同,不能相提并论地觉得不会有善果。”
江湖人士都被骑兵们给阻拦在一旁,他们也观战了整个过程。
后来骑兵将领又来请示苏槐道:“相爷,那些人非军中之人也非寻常百姓,当如何处置?”
苏槐回头看了那些江湖人士一眼,目光一转,流落到陆杳身上。
火光闪烁下,那双眼睛极具柔情,陆杳依旧觉得,他天生含情的眉眼仍旧是能骗过世上无数女子的芳心。
他身上那股子病态依旧,袍角上溅开了朵朵红梅,妖美而又艳烈。
若是按照心思缜密、滴水不漏的做派,为免今晚的事情宣扬开,在场的这些江湖人也不该留活口才对。
只是苏槐行事张狂惯了,从来不惧蜚语流言,更不惧世人的猜测揣测,他想杀的人就杀,想放的人就放。
是以苏槐吩咐道:“让他们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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