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瑕的情况不太对。
这两日她的生机明显不如之前,就像一朵花一样,随着生命力的流逝,正迅速枯萎。
要是这种状况持续下去,她是醒不过来的。
就连行渊奏琴给她听,她的眼珠子也动得不如之前那么活跃了。
阿绥也亲眼所见,问大夫道:“为什么会这样?”
大夫道:“姑娘的伤情和身体都没有恶化,唯一可能变化的便是她的意识和心境。”
姬无瑕沉浸在睡梦里,彷徨着。
她想了起来,她从小在这药谷里长大的,从她第一天来药谷的时候行渊就在了。
他总是会弹琴给药谷里的人听。
每每有他在的时候,到了晚上听着他的琴声入眠,总能做上一个好梦。
她想了起来,她对他又敬又畏,又喜又愁。
就好像明明他只在眼前,她却好像跟他隔了十万八千里,她总没法真正靠近他。
这次好不容易,她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一起出了谷,一起乘船出了海。
她全都想起来了,他们是要去蓬莱的。
但是路上出了岔子,死了很多人,船上到处都是血。
血溅染了行渊满身,姬无瑕记忆中仿佛他的背影都是被血泡过的。
她也不知道她怎的又回到了药谷里,行渊却怎么都找不着了。
她的意识和记忆有些是虚造的有些又是真实的,所以才交织成错综复杂的梦境,只是她自己并不能识破。
她追着药谷里的药童问:“行渊师父呢?他是不是死了?”
小童们畏畏缩缩地跑走了。
她又去追着薛圣和陆杳问:“行渊呢?他真的死了吗?”
陆杳悲悯地看着她,道:“姬无瑕,往后的路还很长。”
姬无瑕怔怔地瞪着眼,道:“他……真的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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