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作舟不见了!
这必定是怕了,怕他报官。
众人还在看热闹,人群当中的陆修扭头就走,一路奔向船屋。
上船,撑杆,划桨,不复从前沉稳,略显慌乱。
船如失群的孤单幼雁,回处乱飞,于江面上凄鸣!
一船孤船,一往无前,扎向江中深处。
芦苇荡中,陆作舟站在船尾,手指划过,水中荡漾着秋波,道道似纹,又丝丝如愁。
船是抢的,但他实其已心乱,不爽似的拍打在了船体上,发出了咚呜的作响,像是一只舔伤囗的‘老猫’。
早知归家会给儿子引来麻烦,当时只想看一眼陆修就打算得别处讨生活的陆作舟,神使鬼差的敲了门,并倒在了那他曾经认为弱小的身躯上。
陆作舟只感觉,儿子长大了,胸宽了,个子高了。
十几年的岁月,导致这里不似乡土就胜似乡土,而乡土或许便能迷惑人的眼睛。
“爹!”
“爹!”
不远处,一声声的叫喊传到了陆作舟的耳朵里。
“这小子,怎么找到我的。”
他惊了,以往,只有老子满大街的去找儿子,现在换成了儿子找爸爸了。
一瞬间内,芦苇压低了夜光,撑起了月色,陆修的眼睛都在发亮。
“爹,原来你在这里。”
陆作舟望着自家的船越来越接近,就像是家越来越接近一样。
因为,这船上有他能见到的唯一家人。
“停下来。”
面对儿子的欢喜和热情,父亲回以冷静以及冷漠。
船撞到船上,又发出咚咚咚的作响,陆修也感觉到心里就像掉下了什么,落在了地上。
木头撞在了木头上,两船撞出了一指宽的距离。
而这一指宽的距离,此刻,却像是天涯一般。
他曾经很多次被迫离开这个家,只是为了生计,但这一次,已经无法回去。
陆作舟解释了:“你回去吧,官府的绝断你也见到吧,我回村里,是害了你。”
陆修反驳道:“爹,难道,你……”
陆作舟笑了,笑自己儿子太过天真,“这个世界上,弱者永远被踩在脚底,强者才能够不受欺凌,才能制定规则,官府只要一日缉拿我,我就一日不上岸。”
他已经下定决心,过着在江上生活。
“那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去更南方。”陆修不假思索的都说了出来。
陆作舟气笑了,“傻孩子,去南方,又没田没船,进城作工讨生活,大点的城镇要投亲戚,叫亲戚叫来做保。”
陆修真傻了,他不知道,在古代,保人越为重要。
而店铺招工,或者给人做学徒,也得有三个保人出面,并且保人还必须是本地清白人家。
像他们,到了南方的地方,只能算是来历不明的流民。
为什么要本地人作保?因为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
即使再有本事,他们也几乎不会收留流民的,怕你招来歹人里应外合谋财害命。
对于他们,流民不是人。
至于到乡下,陆作舟比谁都知道这将会有多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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