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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张昭还是没有选择面见刘繇。

张紘见张昭选择了逃避,心中本能的想要发出正义的指责。

但一想到自己,张紘又颓然的没有开口。

他,确实是已经没有这个脸面去指责张昭了。

“子纲,可要与我同行?”

“我不告而别,便是刘使君再过仁义,只怕也会心有怨言,你可不要因我受到牵连。”

张紘本想拒绝,可计较衡量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与亲近之人知会一声,张昭与张紘便带着兜帽,悄悄从后门出去朝吴县出发。

他二人明明是去拜见老友的,这路上江南水乡的风景也甚是不错,可他二人脸上全然没有轻松的神色。

相反,今日的他们,就好像是昔日从徐州逃难时一般的惶恐与落魄。

于当时不同的是,在徐州之时,他们逃离的是曹操的追兵。

可现在,他们逃离的,却是年少时的自己。

从句容到吴县,是要经过曲阿的。

路过曲阿,张昭、张紘看见这里确实是比别的地方繁荣几番,就连百姓脸上的笑容与体态,也比其他地方的百姓更丰腴一番。

可越是这样,张昭、张紘就越是愤恨!

安居乐业又如何?

在这乱世当中,这幅景象又能维持多久?

继续南下,转眼间马车已经到了吴郡境内。

吴郡的场景,才更符合张昭、张紘对于乱世的定义。

百姓面有菜色,农田荒芜大半,时不时还能从犄角旮旯里听到传来的哭喊。

这般,才是现在该有的模样!

张昭坐在马车上,双手握拳,身子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张紘看老友这般,想要安慰,却不知怎样开口。

二人就这样相互从马车两侧的车窗看着外面荒芜的场景,表情木讷。

突然。

张紘盯住一个地方,询问张昭道:“子布!你看那里是不是不太对劲?”

张昭抬眼望去,发现张紘指的是城门外的一场纠纷。

两名士卒强行推着一辆粮车径直走过去,而在粮车后面,则跟着哭天喊地的一群百姓。

其中,张昭甚至亲眼看见,有一个枯瘦干瘪的妇人明明早就没了力气,却还是用手拽住粮车上的粮袋,任由自己的身子被拖动,被颠簸,再被卷入……

“吴郡这里又在征粮了!”

而且看百姓的姿态,这明显是一波竭泽而渔的征粮!

问题是……

“吴郡征粮作甚?”

百姓被刮了一层又一层,早就没了油水。如今更是连他们一口救命粮都不放过,其中缘由不禁让人深思。

“子布,你忘记了吗?这样的场景,我二人见到过。”

是啊,他二人其实见到过。

那是在徐州。

在徐州,曹操麾下的士卒没有粮食,不也是这般掠夺徐州百姓的吗?

问题是吴郡又不动兵戈,近些年也没有遭灾,严白虎何须如此啊!

很快,一个可怕的念头同时浮现在张昭、张紘二人脑中。

严白虎要动兵了!

问题是朝谁动兵?

南方的山越?不可能,除非山越逼迫太甚,不然严白虎岂是那种会主动围剿之人?

如此的话,就只有北方了!

可北方……

那不就是刘繇的曲阿嘛!

二人眼中尽是骇然:“严白虎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对刘繇动手?”

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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