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少年离去后,老者那闭拢的双眼则是缓缓睁开,他仿佛在自语一般,道:“这应该是这小子最后一次来这了吧?”
说完,他扭头看向了一个药架的阴影处,叹了一口气,道:“唉,你也真是的,为了锻炼这小家伙,每个礼拜都得在我这来来回回跑四五遍,这么远的距离,还不让他留宿休息,就算他如今是造体境七乘的实力,恐怕也是有些吃不消。”
他的话音落下,那阴影处似是波动了一下,然后一道身着白袍的中年人便是诡异的从中走出,他目光远远的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眼眸深处有着一抹心疼的神色出现。
“明天这小家伙应该就十六岁了吧?你这个时候让他来取这融血芝,是准备送他下山了?”老者颤悠悠的从竹椅上站起身来,走到白袍人的身边,说道。
白袍人没有答话,只是伫立原地良久后,方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袖袍挥动间,身形便缓缓的凭空消散而去。
夜色如丝,星辰点缀在深邃的天幕上,仿佛一颗颗钻石一般闪耀。月光如银,洒落在静谧大地之上,透过一颗颗树木,勾勒出树影斑驳的轮廓。
一颗古树下,少年正席地而坐,他大口大口的喘了两口粗气后,便是将背后缠着布条的长剑取了下来。
“唉,这苦闷的生活,也只有你陪着我了。”少年手掌拍了拍怀里的长剑,感叹道。
他名叫罗越,明天便年满十六岁,他抬眼望着远处那笼罩在皎白月光下的山峰,嘴角不禁撇了撇。
这座山峰叫做月亮崖,是他自幼长大的地方,从他开始记事以来,他便一直生活在这座山峰之上,唯一的走出月亮崖的记忆,也只有从月亮崖到破瓦房这段让他苦不堪言的路程。
这段路,从他十岁起便开始走起,足足走了六年,而他手里的这柄剑,也就这样陪伴了他六年。
那破瓦房里的被罗越称为金爷爷的老者,叫药千金,据他的师父所说,此人是他的好友,在灵药一道很有研究,因此每隔上两天,罗越便是会被他师父派出来前往破瓦房,从药千金那里取一些药材回来。
对于这些药材,罗越是一窍不通,他只知道每取回一次药材,他都会莫名其妙的大睡两天,然后当他醒来时,他就会感觉自己的体内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燃烧一般,让他无比难受。
他也问过师父,可是师父总是闭口不谈,时间久了,他也就习惯了,不再过问。
“唉,这单调乏味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罗越长叹一声,目光远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越来越向往外面的世界,只是他自幼和师父相依为命,没有师父的允许,他也不敢贸然离开月亮崖。
其实在罗越十二岁那年,他也尝试过前往月亮崖以外的地方,可是月亮崖就像一个迷宫一般,他在山里走了足足两天,除了这条通往破瓦房的路以外,他愣是没有找到其余的任意一条道路,要不是师父赶来及时,他还差点被月亮崖中的妖兽吃掉。
从此之后,他再也不敢贸然离开月亮崖了。
“小兔崽子,都到了家门口,还不赶紧回来,在那里坐着干嘛?”
就在罗越一脸惆怅之时,一记熟悉的声音,却是如同钟声一般从月亮崖中传出,让得他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
“死老头,催什么催!还让不让人活了!”
罗越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来,将缠着布条的长剑重新背上后,便是迎着月光朝那远处的月亮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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