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哪个正常人会给孩子取个颜色当名字?
其实Chloe和双熊是听过这个名字的,也大概猜到是精神分裂的洛可嘉假想中的好朋友——可能洛博士以为那个嵊蓝就是另一个自己。
但是对家人严防死守的洛可嘉很小心地没有在他们面前提到过嵊蓝这两个字,只除了枕边人Mandy。
众人摇头,仿生人并不意外,他叹气。
接下来的就是沉默。大家听着硬硬的轮胎辗过湿漉漉的水泥地面昏昏欲睡。路灯下的道路宽阔而平整,街道两侧的房屋死板而无趣,完全没有地方特色或者文化标识——和东西方所有的战后重建的现代化城市毫无二致,是流水线产品。偶尔有破破烂烂的人幽灵一般出没在街巷一隅,手里提着垃圾。
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打开车门,他的五官高低起伏跌宕有致,不像是东方黄色人种扁平的面目,加上他讨喜的笑容,所有姓洛的立刻喜欢上了这个人,哪怕他留着胡子。
“大家好!”哈桑欣喜地说,好像看见了一马车的新年礼物,“我叫哈桑,接下来由我陪同大家,有问题的话请尽管问,但不保证有答案哦。”
这个人有点油,洛妈立刻失去了问他问题的兴趣,但Nichole炯炯有神的眼睛和粘腻的态度表达了些什么,洛妈严厉地扫了她一眼。
Nichole假装看不到奶奶的警告,她手撑着道边树说:“哈桑你多大了?普通话说得不错。”
哈桑好像没听见她口气里的小钩子,公事公办地说:“反正我比你们三个都大,你们可以喊我哈哥。”
Oscar望着天,说:“现在我们是不是去酒店?”让他喊别人哥只有两种可能性:一,亲哥;二,对方名字叫圣地亚哥。
哈桑笑着说:“这里没有酒店,只有招待所。房间里除了床和马桶,什么都没有。”
Luke问:“那么我坐哪儿呢?”
哈桑欢乐地说:“如果你不喜欢坐地上,坐床上也行吧。”
Nichole质问:“我们的衣服、清洁用品、美容用品放哪儿?”
哈桑说:“现在搁哪儿,就让它们在哪儿呆着,卫生间有洗衣机。”
吃货Oscar说:“餐厅总是有的吧?”
哈桑说:“我们一般手抓着吃东西。”
Nichole尖刻地说:“总得有个盘子勺吧?我又不是猴子。”
哈桑转身,伸手指着一个灰朴朴的大楼说:“到啦!”
仿生人嵊蓝不由分说将行礼提上五楼,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跑。洛妈拄着腰爬上楼梯,嘴里嘟囔着好多年没爬楼梯了——
哈桑说:“好了,到了,请进自己的房间吧——”
和在山水市五星级酒店一样,每人都有单独的房间。
大家走进去,果然房间里只有一床,一漱口池,一马桶,另有一台健步机和一块大瑜伽垫,所有的设施挤在十平米的房间里,仅够转身。窗户挺大,但高,下面的墙壁是大块电脑显示屏。洛老爹严重怀疑只要他坐歪到了地板上,就会被马桶和床角卡住了。
洛妈抬头,“这是监狱!你们凭什么把我们关押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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