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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眨巴眨巴眼睛,荒郊野岭有伏兵无数——重伤初愈,腹中无食,我跑个嘚儿?

闻哥打量牛二:“由奢入简难,是吧?吃不得野草了?”

牛二保持着傻子人设,努力不去看那头拉车妖兽犍牛一眼——它在安静地吃草。其实牛二本可以偷大饼吃,但三只手行为远在他的道德底线之外,更不是其道德上限。

闻哥把话说到位,指着远处悬崖上的荒木说:“去干活儿。”

牛二木了五秒钟,抬腿缓缓向那边走去。悬崖下有一条不算太窄的小河,水流又浅又清,好像明天就要断流了似的。秋日的森林叶枯枝脆,容易折断,所以牛二满心疑惑地把樱桃树、杨柳、野苹果、松树、桦树枝一一压断。我也能试着吃草啊,牛二看了看周围,荒草依稀,没有能量,没有营养,没盐没糖——果然吃不下去。

牛二想,那个闻哥是有点本事,居然能看透我的处境。咦,这个稀奇古怪的地方有什么军事价值?他们为什么待在这离地五米的石头缝隙后面?他向左右看去,远处似乎也有人影幢幢……

太阳下山很快,凉风穿过一里阔的峡谷,呼呼有声。河水低调地流淌着,清澈见底。

天黑后,闻哥扔了块饼给牛二,大概是看他老实——或者装老实装得挺像。

那只锦鸡扑腾着翅膀从天而降,说:“三十里。”

牛二见过几次这锦鸡,她居然没化形就能会说话?也许她就快脱掉凡胎了。

闻哥吼:“快了快了,最多明晚,就要见分晓了。今天好好休息,也不知道下次睡觉要什么时候了。”

牛二找了一个堆积如山的木头和树枝下的阴凉地儿,安静地趴着打着呼噜……或许在他们紧张的时候能找到机会逃跑?但是他的脚依然软,身子虚脱,头晕眼花。闻哥放心自己不会跑、也不会闹,看来有很明显的原因呀。

秦国军队还有三十里?我要及时发出警报……但是这几个凤仙三十人小队能有啥用?我们可是五百万人的大军阵呀!

太阳升起,牛二陡然惊醒,石缝被闻哥他们堵了,下面有马蹄声跑过,连绵不断,那是秦国斥候,打着暗语。牛二听着斥候喊平安无事,心底里泛起荒谬。也许石壁上的三五人影在斥候眼中就是杂毛怪、农夫、打柴的、和野人?

秦国是不是年年打胜仗所以飘了?没人想到也许应该到悬崖后面的层层叠叠的山坡上石缝后来看看?

倒在地上的树木树枝事实上也掩盖了伏兵的踪迹,谁能想到这些兵七天之前就从边境退下来躺着,现在正士气高涨、信心爆棚,体力完足,精力充沛?

斥候们来回奔波,将“前方可过”的消息传递回去,这条水沟的河水浅到了极致,斥候甚至没有提到这河有好几丈宽。

说是说天时地利人和,其实秦国打仗就是靠不要命地硬怼,军功和爵位对自由民来说就意味着减税、阶层跃升,娶到老婆。对胜利的渴望往往压倒了对风险的警醒,对敌人的重视仅存于脚趾缝隙里——大不了就徒手对砍,谁先后退谁是孙子。

打仗不是靠拍拍脑袋就能决胜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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