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郡王道:“仙长要见这妖女?小心她的蛊惑之术。”
就在宫中监狱门口,嵊蓝居中而立,郡王立于左手边,小红鸟立于右手边,宫卫雁翅排开。天上的三个太阳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天心,抢占好位子,祂们这是要看戏?
向来上层的意思是要下面费心去猜的,美其名曰“培养锻炼”。天帝们对混沌教的态度在嵊蓝看来是极其暧昧的,若不是几乎可以肯定天帝们不可能喜欢“秩序崩坏”、“尊卑颠倒”,嵊蓝有时候想,或许天帝们对混沌教的观感并不是大家所以为的那样。
比如小红鸟的举止就十分可疑,其来也忽,其情也倏,对妖女的支持简直可以算是毫无理性的冲动。但是从她对待强盗和淳化的手法看,她明显没有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傻……
这是一个复杂的社会,人人都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包括这位郡王:身为凡俗,在仙人面前侃侃而谈,心比天高,根本不怕仙人之怒。他指责妖女蛊惑人心,却避而不提其真正身份,以及为什么将她关押在宫中而非衙门。他指责小红鸟屡次三番来救人,却又根本没有阻止她继续往这里加码带人的意思,似乎来的人越多越好……
淳化本来还糊涂着,跟嵊蓝思维一碰,也觉察到了诸多不合情理之处。他给出的办法是,静观其变,我们兄弟也不是吃素的!……当然我们打小开始就从来没吃过任何东西!——他们功夫再高难道打得过崧嶷或者帙杲?法术再精难道胜得过贝姥或者曹佾?你武器再利,总破不开仙金。要比宝贝,总赢不了九龙神火鼎,还有筷子兄弟金击子和定海神针。
要是你想比诗词歌赋绣花书法的话,淳化倒是和Oscar一起背过几本诗词启蒙读物,更别提洛妈常办的诗词大会熏陶了……
正在嵊蓝和淳化胡思乱想做预案之时,刚才和老妇吵架的那个狱卒拖着一根细链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她瓜子脸上宽下窄,脸色祥和,身材苗条,腰肢柔软,皮肤雪腻;更有发如云,眉如黛,目如星,鼻如莓,口如丹;走路轻盈就像荷露戏水,抬头低目就如柳垂拂波;黑白分明的目光略扫视全场时,日月失色,花羞鱼潜。
凤仙郡王颤声说,“梓童,你这几日受苦了。”刚才还坚定不移地说妖女长妖女短不是王后蛊惑人心居心叵测……此刻都抛到九霄云外,只差大喊“亲亲宝贝”了。
那“梓童”低眉福了一福,手腕上的细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郡王道:“还不给松绑?”
那狱卒笑,“郡王,醒来!”
凤仙郡王一愣,他吸气,闭目道:“孤又着了她的道了?”
那狱卒道:“郡王还是心不定。千万不要允许肉体带着心走,您得好好修心才是。”
郡王点头,“师兄说的是。”
那妖女道,“看来这位仙长是最新请来试听的了?”
小红鸟呆呆地说,“如王后冕下所言,我把淳化城主给带来了。”
妖女道:“你做得很好,可以休息了。”小红鸟倒地睡去。
狱卒问郡王:“你还要听讲吗?”
凤仙郡王打了个冷战,摇头再点头。被小红鸟骗来的修士在听过妖女宣讲过后无一不痛哭流涕地献上宝物,然后指天咒誓,甘为护法,忘掉了自我……事实上每次妖女迷惑修士都是一出大戏,让郡王欲罢不能,流着口水大笑。
狱卒笑,“还不让他们退下?”所有的刚才还在狂热嘶吼的士兵此时都萎靡不振地看着妖女,骨软筋麻。
凤仙郡王乖乖让收兵,自己一个人坐着看热闹,整个院子里除妖女和呼呼大睡的小红鸟,只剩淳化一人和郡王了。
妖女道:“哎呀,怎么人都走了?妾身还没玩够呢。”
狱卒笑道:“你又调皮了,欺负这些小鱼小虾有意思吗?”
妖女道:“让我来欺负欺负你?”
狱卒说,“在宫中我不怕你,出了宫门恐怕我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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