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婧其实早就到了矸玮,踩着隐身云履,默默看着五鸟王戏龙,帙杲发威,巢城重建,罗汉立刹,仙客云集,蛇妖待审……
原本以为自己一看到情人就会奋不顾身地扑在他的怀里痛哭流涕,互诉离愁。但是在看到闷闷不乐的帙杲的那一瞬,她从心里、生理上产生了对他的排斥。
那张英气勃勃的脸、完美的身材、雪白的皮肤、潇洒的战斗……对她不再具有魔法般的吸引力。以前为了他可以牺牲自我的那种飞蛾扑火的痛快已然蒸发;时刻揣测他的心思、目光流连在他的左右片刻不能断绝的迫切也无影无踪了。
龙子龙女们和淳化说说笑笑,只有帙杲时刻板着脸……婧婧几乎在可怜他了,但是她就是迈不开腿,褫界很难。
她轻声叹息,引起了柳精的警觉,祂狐疑地打量着四周,很快就被淳化一个接一个的笑话给转移了注意力。
尽管婧婧伸手就能捉住帙杲的胳膊,抚摸他滑腻而肌肉分明的胳膊,但是她的手就是提不动。帙杲脖子朝天仰着,魂不守舍的模样让人心酸,但是我们分别了似乎至少一百年了……好陌生。
“我现在不想嫁给这个人了。”婧婧想。临分别前释马龙老叔说的关于情关难过的话在她耳边回荡……陶天妖放弃曹佾的心情,她理解了。
她有些站立不稳,她摸了摸佛祖手串,然后褪下放到空间里。
她向白素贞看去——可怜那么强大的妖王被当众羞辱!有人在议论说她为了嫁入豪门连自尊自爱都不要了,白素贞砍向和尚的那一刀可以看作是对命运的抗争,也能看成是任性的代价,或者老羞成怒、情绪失控了。
婧婧想,这个久经沙场的大妖王竟然被一句两句飘渺之词激得失态砍人,又束手就擒,心甘情愿地受审——她是不是期盼着有人为她的痴情感动,弃家抛业地跟她过苦日子?或者夫妻同心共抗世俗破旧观念与陈腐陋习?
婧婧无法评说白素贞之愚蠢,曾经的她何尝不也是那样?婧婧的目光向陶天妖看去,她的目光只在黄生周围打转,似乎恨不得向全矸玮宣布自己看上了这个小修士,要嫁给他,并且希望矸玮人送上祝福。
也是个可怜虫。
和渣男许宣不同,黄一极对陶天妖的投入毫无保留,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像是开屏的孔雀,只为一人绽放。
婧婧有些羡慕这一对儿了,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才能如此的坚定?其实是小小的黄生高攀了。
婧婧又向帙杲看去,他依旧心不在焉,似乎黄生为白蛇辩护的每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婧婧有点生气,人家为了“跨种族的禁忌之恋”说得口水乱飞、激情澎湃,怎么你可以无动于衷?
投票结果,白素贞必须为刺向法海的一刀付出代价。许宣的娘说:“我看罗汉刹缺个佛塔——就请法海和尚建塔镇妖,白妖王服刑千年。”
这就是棒打鸳鸯的意思了——其实就许宣那态度,鸳鸯不鸳鸯的不大像,倒更像是嫖客提起裤子就翻脸。
无趣。
洪夫人和老德金商量一下,请长老陪审团就许氏的提议投票。这个提议既给佛门面子,又不得罪妖圣,还避开了黄生说的“真情难违”,只谈确凿的违法行为。如果淳化能够接受这个判决,便是震慑了地面,让胡思乱想的女妖精们头脑为之一醒。
白素贞凄惨地看向许宣,一千年对她来说不难熬,但是千年之后这个男人铁定是变心了——或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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