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勋其实是很紧张的,这场灭国之战将会载入史册,矸玮的深浅不是秘密,始终摆在明面上——哪个家族新来了供奉,哪个家族走了十个商队,哪个家族隐匿了妖精奴隶……
这个上下尊卑关系古怪的国度让汉帝国的贵人们寝食难安。虽然两国近在咫尺,交往密切,但关于矸玮的消息是汉朝廷严防死守的。凡在公开场所宣讲高低尊卑皆可颠倒者,都被抓捕坐牢。所以市井之中大多只能对邻国略有耳闻,而详情尽知者都是汉国的上层建筑!作为防守魔界深渊的最后屏障,这个通天碑国注定是要被牺牲掉的,为了大家良知计,还是假装它不存在更让人心安……
拓跋如果不是准备要退休了,想大捞一票,他根本不可能把目光投注到这里——直到有人告诉他,矸玮早就魔化了,财富是汉国的十倍,若我汉国不取,不就是便宜了魔界?
且看矸玮乡村的道路,是极其干净平整的;读过村庄告示才知道,居然有政府会为妖奴利益罚地主的钱,只因为半夜抢收粮食没有发放加班费?
我的天!这是一个什么鬼地方?
到了矸玮核心繁华城区,居然没有城墙,没有护城河,只有一座又一座高高的圆形楼房,星罗棋布。汉军像流水一样涌入了东凹一块、西凸一截的街道或广场。
拓跋走到了核心城区,你们不把房子造得方方正正也就算了,为什么街道、广场这么不规整?各种变化,空旷,拥挤,狭窄,弯曲的复杂地型让人头痛……
设计这个城市的人应该被拉出来砍头!你以为这样建城有利巷战?滑稽!我们汉国英勇无畏的战士从来没有输过!
当大军占领了矸玮全部街道、广场,并且尝试着抠两块墙砖下来时,大片阴云笼罩了矸玮。
看着空中奇形怪状的影子渐渐从云雾中显形,拓跋勋松了一口气,来了就好,终于可以正面迎敌了!我们也有修士,是好汉子的……啊……乐器?
一个巨大的,可比战舰的小提琴发出了惨绝人寰的颤音……这道音符如同死了亲爹的娃第一声哀号,又像准备独自闯荡江湖的小猫回头冲着妈妈轻声道别——那凄惨、痛苦、悲凉、孤寂、绝望的撕心裂肺,从最高的云层传遍了矸玮城。
五百万入侵者同时停止敲墙——反正敲也敲不动。他们的心尖尖被一只无形之爪子捏碎,揉搓成团,肝肠寸断。
那是音波销魂术,来自天帝传授——八百个乐器纷纷显形,有手风琴,有钢面琴,有二胡,有镲子……一个高比金山的二胡似乎对前期小提琴的催泪效果不太满意,于是一屁股将小提琴挤开,自己占据了天心。他缓缓开弦,嘶哑、衰老、无力、不甘、绝望、后悔、遗憾地拉了个和弦。
侵略者们泪奔,痛心疾首。
拓跋想起了过往之峥嵘岁月,生死一线,死里逃生全靠战友不惜命和运气;随军修士们想起了艰难地行军与战斗,妻离子散爹娘无人送终,于是抚胸大恸,顿足捶心;妖精妖怪妖兽们想起了修行多年,好不容易得了人形,却孤苦伶仃,举步维艰,于是哇哇大哭,失魂落魄。
浅浅的合奏开始,抑扬顿挫地平稳输出,小提琴有些恼火不甘,将悲苦之音情绪拉满到极致,恨不能要入侵者肠子全部哭断。但那明显是不可能的,一曲《流浪者之歌》并不足以将“马革裹尸终不悔,不破矸玮誓不回”的军汉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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