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直接拔刀：“你还谈上条件了？快说！”
崔子妍小脸皱成一团，委屈地撇嘴：“武安侯暂时还活着。”
“什么叫暂时还活着？”乔晚意急了。
崔子妍挠了挠头：“就是现在还活着，但是马上就要死了。”
乔晚意红着眼眶，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她是个孤儿，是武安侯捡回武安庄的，视武安侯如父，如果没有武安侯，她恐怕早就死在荒野了。
崔子妍看了一眼乔晚意的脸色，咽了口口水小心道。
“武安侯是肯定要死的，能多活两年已经很不容易了。给大将军陆真平反的人不止武安侯一人，带头的御史大夫李允，廷尉谢远思两位大人可都是被夷三族。”
御史大夫乃是三公之一，廷尉也是九卿之一，可以说都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却还是逃不过司马太尉的清算，甚至三族都被夷灭，由此足可见司马太尉权威之盛，几乎已经到了无人可制的地步。
这事李安和乔晚意也是知道的，李家和谢家都是几百年的世家，李谢之案说是轰动整个大乾也不为过。
崔子妍调整了一下跪姿，让自己跪的舒服点，继续道。
“自周朝以后，我大乾都是与士大夫共天下。如李谢两位大人这般一人犯事，三族夷灭的惨案已经百余年不曾发生过了。司马太尉此举算是犯了众怒，所以来自诸世家的阻力很大，再加上武安侯在宗室的威望很大，多方势力周旋之下，武安侯才活到了现在。”
“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司马太尉做出了让步，决定只诛首恶，也就是只杀武安侯一人，不会牵连家族，世家包括宗室都同意了。”
李安都被气笑了：“武安庄早就被阴阳神教灭了满门，这就是司马太尉口中的不牵连家族？”
不过李安也清楚，诸世家其实并不在意武安侯的死活，保护武安侯是在表明他们的态度，他们要的其实只是一个承诺。
一人之错，不能牵连全族，这是世家的底线，关乎到了世家延续的根本利益，无论如何也不能妥协。
现在既然司马太尉做出了让步，宣布不牵连家族，那诸世家自然也乐意借坡下驴。
说不定诸世家私下已经和司马太尉达成了协议协议。
至于武安庄是不是早就被灭门，这不重要。
崔子妍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离开洛邑已经有小半年了，想来现在武安侯已经被赐死了吧，不过司马太尉承诺了武安侯死后会让世子陆忧继承武安侯的爵位。”
司马太尉的承诺……
如果没记错的话，司马太尉还承诺过不会牵连大将军陆真的家人，结果最后还是夷了人家三族。
乔晚意就在一旁，这句话李安憋在心里没说出来。
李安看了眼乔晚意的脸色，苍白如纸，几乎站立不稳。
李安贴近，扶住了乔晚意的手臂，让她不至于摔倒。
乔晚意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小安，我没事。放崔小姐走吧，崔丞相和侯爷也算故交，如今侯爷遭此大难，想必崔丞相也费了不少心力。”
李安点点头，比起杀死这位清河崔氏的大小姐，他也更倾向于放走。
无他，先前这位清河崔氏的大小姐虽然一直在求饶，但是言语中却并没有多少惧意，给他一种笃定了自己不会出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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