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药铺,吴招娣随即对刘凌说道:“相公,你的药方上写了些什么啊?”
刘凌直接将药方展开,吴招娣连忙看去,然而这姑娘没上过学,只和钱佳宁学过几个字。
看着上面的四个大字,吴招娣挠挠头道:“这是一……后面这是……”
刘凌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是,一碗鸡汤,今后你我每天都要喝一碗鸡汤!”
“哦!”吴招娣恍然大悟,然后她又指了指背后的一笑堂说道:“相公,今后还是别来这了。”
“之前咱们在这看的时候,那个大夫说是小毛病,现如今吃了他的药,反而说我的五脏六腑都如何如何了,我觉得他就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等着坑害我们的钱呢!”
刘凌想不到,不止是现代医患关系紧张,在大周医患关系也是如此。
这归根结底,其实都是穷的。
病人穷得看不起病,巴不得一点药都不吃,便能第二天就完好如初。
而医生们虽说是治病救人,悬壶济世,但毕竟不是神仙,他们也要吃饭,而且各种药物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们也有成本。
再加上有些没有医德的医生,以及胡搅蛮缠的病人,双方互相倾轧,最终搞得全都没有了信任感。
吴招娣应该也是听她村子里人说的,关于郎中的各种坏话,所以才会有这种推断。
并且,她从小受苦惯了,身体有些不舒服也都察觉不出来,所以自觉自己没事。
而刘凌对喜郎中还是比较信任的,一来,他说的那些情况吴招娣全有,而且他所开的那些药物也并非是什么特别贵的药物。
就是寻常人家也能够接受,所以他才会多次前来看病。
思索片刻,刘凌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昭,你的身子你最清楚,你若是说,真的一点事都没有,那我们今后便不来了。”
“但你刚才自己也说了,有时候会头晕目眩,提不起劲来,而且还有,你难道就不想要小孩吗?”
此话一出,吴招娣的脸再次泛红。
刘凌又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说道:“你觉得,你这身体能生养小孩子吗?”
“若是在孕育的过程中,有个三长两短,你没事,那孩子呢?”
这一番话下来,吴招娣是彻底没话说了,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然后道:“好吧,我听相公的。”
“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小昭!”刘凌又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道:“好了,我们去将这些布匹卖掉吧!”
这几日来,刘凌除了调查麻丝的来源之外,还将魏县的布匹市场调查了一番。
毫无疑问,吴家布铺自然是魏县最大的一家布铺。
不过,除了吴家布铺,还有一些小的门店分布在城中各处,他们大多也是从吴家布铺拿货,少量的从黄文生一些散户手中拿货。
当初吴家布铺为了将其他的竞争对手挤垮,便发动了价格战,压低了布匹售卖的价格。
他家底足够厚,销路足够广,就是利润再薄,他也能撑得住。
而其他如黄文生等小的散户就不行了,吴家布铺降价没多久,他们就破产的破产,出走的出走。
总之一片狼藉。
唯有黄文生等一些小门小户还在坚守,但以他们的生产能力,已经无法对吴家布铺构成威胁了。
挤垮了其他的竞争对手,吴家布铺自然不会甘愿只赚取那微薄的利润,但提价又容易让其他的竞争对手卷土重来,所以他们便降低了布的质量。
比如,原本一斤麻丝能够纺五十根线,吴家便想办法纺六十至七十根,以此来降低物价成本。
而又因为其他的布行都倒闭了,所以那些织布和纺纱的工人们,就只能找他讨饭吃。
掌握了绝对话语权的他,又将工价压得极低。
一套组合拳下来,成本自然便降了下来,但布的质量也变得很差。
一般的麻布是十分耐穿的,然而用吴家布行的布做成的衣物,往往没穿多久便会满是破口和补丁。
但市场上只有这一种布,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
虽说这事干的相当恶心,但也给了刘凌搞垮他们的机会。
来到县城角落的一家布铺之中,刘凌当即便将吴招娣织出来的三匹布递了上去。
“老板,你们这收布吗?”
布铺老板穿着做生意的专属行头。
一身长衫加八字胡加六合帽,他接过那布匹看了看说道:“唔!这布成色一般,你要是想卖的话,我给你二百文钱,你看如何?”
刘凌站在原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一旁的吴招娣则气的嘴巴鼓鼓的,她之前也听人说过布匹的价格,像这样一匹布,少说也要二百四五十文钱。
而她所织的布,不仅细密结实,而且材料都是上等的材料,正常来说,至少也要买到二百七八十文的样子。
不过,之前刘凌叮嘱过她,让她只看着就行,不用说话,所以她也只能是看着那布铺老板,一脸不悦。
眼见刘凌不说话,那布铺老板随即露出了笑脸,用闲聊的语气说道:“哎呀,你们看上去很眼生嘛,是从哪里来的啊!”
“刘家村。”刘凌不急不缓的说道。
“刘家村?哪里没什么人织布啊!”布铺老板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刘凌将桌上的三匹布又重新拿回了手中,然后道:“以前是没有,但现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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