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随即便将他们之前的各种推测全都说了一通。
还未等他们说完,王孟便猛拍了一下惊堂木。
啪!
巨响之后,书生被吓得一个哆嗦,嘴也赶忙闭上。
随后,王孟才皱着眉头说道:“你说了半天,难道全都是臆测,而无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这时,书生才反应了过来,是啊,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全都是胡乱猜测的,唯一的证据便是刘凌在进入考场之前,和田德禄以及黄童打过招呼。
但仅以和主考官打招呼,便判定对方作弊,莫说是臬台,就是他们心中也过不去。
一时间,这些人竟不知如何回答。
训斥完那些书生之后,王孟又看向了田德禄。
他在底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田德禄想要借此机会现现眼的心思,不然的话,他在魏县便能将此事给压下去。
王孟虽说和田德禄没什么仇怨,但是也不愿意平白无故给他当扬名的工具,于是他冷声呵斥道:“田县令,你乃朝廷任命的一县之主,竟连这种小事都不能处理,竟闹到看巡抚衙门中来!”
田德禄刚一被训斥,顿时有些慌乱,但想到之前刘凌的话,他又很快镇定下来。
他上前说道:“回臬台大人的话,科考舞弊乃是大罪,下官又牵扯其中,故而不敢擅自决断,所以才将这些学生们带来,由臬台大人亲审!”
此话一出,倒是将王孟的嘴给堵住了。
确是,按常理来说,田德禄说的是一点没错,于是,他又将矛头对准了那些书生。
啪!
惊堂木一拍,王孟再次呵斥道:“你们这些刁民,文采未见如何,告状倒是有一手。”
“没有任何证据,竟敢状告朝廷七品官员,以及朝廷勋贵。”
“来人啊!给我拖下去,一人重打五十大板!”
打板子这种罪责不必多说,直接拿着大棍子打屁股。
一般情况下,三十大板便足以将人打的半个月下不来床,五十大板便足以将人打成残废,甚至直接打死。
当然,若是实心的想要将人打死,直接朝后腰上抡,几棍子下去便会内脏破裂而死。
如今王孟下令重打五十大板,显然是动了真火,要给这些书生们一个教训。
为此,哪怕当堂打死几个也无所谓。
反正按诬告罪的反坐论处,这些人也是要掉脑袋的。
听到王孟的话之后,一群书生们彻底慌了,他们连连哭嚎起来。
“大人,我们冤枉啊!冤枉啊!”
然而,那些衙役们根本不听,直接拿着水火棍架上,便要开打。
就在这时,便听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高呼。
“慢!”
王孟眼睛一眯看向衙门之外,随后,便看到一身蓝色官袍的程敏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看到程敏,王孟的眉头随即舒展开来。
“程大人,你怎么来了?”
虽说,王孟是个臬台,算是整个冀州最有实权的官职之一,而程敏是个学政,只管教学取士并没与实权。
但在官场上却并不能只以官职论理,而是要论背景,论前途。
程敏乃是二甲进士,来这里也只是挂职锻炼,用不了多久便会调任京城任职前途远大。
而王孟估计后半辈子便要在这臬台的位置上待到死了,所以没有必要的话,还是客气一点好。
程敏先是上前对王孟拱了拱手道:“见过王大人!”
紧接着,他便又看向那些即将被打的学生们说道:“王大人,听说有人状告本次科考有人舞弊,我这个当学政的自当过来看看!”
王孟闻言摆了摆手道:“嗨,什么舞弊,不过是这些人听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过来闹事罢了。”
“一群刁民,文采未见如何,告状的本事倒是一顶一的,若本官今日不给他们一个教训,明日,他们怕是要去京城闹事了!”
如程敏所言,他确实是听说有人状告科考舞弊才赶紧过来的,毕竟科考舞弊是大罪,而他又是第一责任人,若是出了事,他最轻也要闹个撤职查办,今后前途尽毁。
现在听到王孟的话之后,他也是长出了一口气,随后他便看向那些学生们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学子?”
眼见又来了一个高官,那些书生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赶忙道:“我等皆是魏县的学子,学政大人,你可要救救我们啊!”
这些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之前他们状告科考舞弊,其实告的就是程敏这个学政。
不过程敏倒是没有计较此事,而是皱眉道:“魏县?可是刘凌,刘都尉所在的魏县?”
“正是!”一旁的刘凌上前对程敏拱了拱手道:“学政大人,学生在此!”
之前他面对王孟的时候,并未施礼,因为论官职的话,他算是勋贵,不必施礼。
而眼前的程敏虽说官职上要比王孟还低,但这次考试,确是他程敏亲自将刘凌点为保州府头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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