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朱儁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加固城防上,所以各类守城军械要比之前增加了数倍之多。
除了那些固定放置在城墙上的军械,此刻战端开启,大批青壮劳力正将库存军械有序地往城上搬运。
随着朱儁的一声令下,满天箭雨顷泻而下。
“举盾!”一名贼兵小头目大声喊道。
顿时盾兵举起宽大的盾牌,护住自身乃至身后的云梯手。
笃!笃!笃……
密集的声音传来,无数箭支插在了盾牌之上。
“今日贼兵不同往日,不可轻敌。”朱儁推开方悦道,“老夫必须身先士卒,靠前指挥!”
朱儁亲自捞起一瓢金汁,浇了下去,城下顿时响起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城头上的弓箭手向着城下贼兵的弓箭手射去。
但是城防也异常紧固,数次已经有贼兵爬上城头,但最终被朱儁率众围杀。
还有的守军低头躲在女墙之后,躲过了贼兵的这一次突袭。
又一批贼人潮水般涌向城墙。
“冲啊!”贼兵们大喊着冲向城墙。
训练乡勇是朱儁到达河内后推行的一项举措,这也是刘明特意嘱咐他这么做的。
“徐将军,不能再这么强攻了,官军早有准备,咱们须得想个办法。”郭太急切地说道。
张燕本来对徐荣还是抱有一定希望的,毕竟以他的见识,能够看出来对方在练兵方面是有些本事的,但是现在,他也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急促的鸣金声响遍战场,贼兵们早就想要后退了,只是身后有督战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继续攻城,后退者,杀无赦!”
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若是此次出山再次挫败,那么基本就没有什么退路了,等待他们的要么是战死要么就是饿死,唯有拼死一搏,才有可能生存下来。
城头上众军士立刻抓住机会按照分工纷纷对爬城的贼兵进行还击。
张燕和郭太紧盯着惨烈的战况,城下的尸体越积越多,有的地方甚至堆了半个城墙那么高,二人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张燕觉得有理,一晃手中刀就想往前冲,却被郭太一把拉住了。
郭太眼角抖了抖,急切道:“老张,这样不行,弟兄们全死在西凉兵手里了,姓徐的不心疼,但那是咱们的弟兄。”
张燕急忙催马向前,大声道:“弟兄们,再加把劲,攻破怀县,放开抢劫三日,城内有的是美酒和女人,冲啊!”
“徐将军只是代为指挥。”郭太淡淡地道,“弟兄们终归是听我们二人的,若我们擅离中军,弟兄们没了主心骨,难免心中疑惑,怕是更加不利军心。”
密密麻麻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是云梯快速搭在城墙的声音,还有不知多少挠钩飞上城头,紧紧钩住城垛。
否则这次贼兵突然袭击,还真就够喝一壶的。
郭太与张燕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然后又密切地关注着战局,显然,这个开头已经超过他们往日作战良多。
因而都不再掉以轻心,全力守城。
顿时他身边有二百余铁甲之士走到阵前,张弓搭箭,对着退兵毫不留情地攒射过去。
“继续攻城,后退者,杀无赦!”
“贼人的攻势太猛了。”朱儁喘了口气吩咐道,“城中的青壮要全部组织起来,未参加过集训的暂时协助搬运和制造军械,参加过集训的随时准备上城,城外各乡村的乡勇也要尽快调入城中来,增加城防力量。”
督战队回头看着徐荣,没了主意。毕竟前军是奉命后撤,他们不好再去射杀退下来的人。
此刻,官军都能感觉到今日的贼兵不同往日,进攻颇有章法,而且打法凶狠。
惨烈的攻防战继续上演!
如果说他们在两军阵前冲杀,可能还欠点火候,但在城墙上防守是足够了,况且他们在刚开始只需要做一些辅助事务即可。
方悦、郝萌等将急忙挡在朱儁身前,挥动兵器拨打箭矢。
一时之间,城上巨大的滚木、擂石纷纷砸下,城下惨叫声连连,甚至有的云梯直接被砸断。
现在的大汉到处都是火点,而官军就是四处奔波的救火队,如果单纯靠官军必然捉襟见肘,人手不够,只能组织发动底层百姓,于是刘明就叮嘱朱朱儁趁着河内暂时的安宁,抓紧编练乡勇,以防万一。
一下子激起了他们的匪性,黑山贼率先转向,再次向城墙扑去,白波军也紧随其后。
怀县,就这样迎来了它前所未有的激烈攻防战,这一战要比年前那次围城残酷了一倍这止。
徐荣看了看张燕和郭太,冷笑一声道:“两位头领,军卒士气不足,还得劳烦二位身先士卒,带头攻城。”
说着话抽出佩刀向着城头一指,黑山贼顿时士气高涨,可以放开抢劫三日,也就是说这三日几乎就可以为所欲为,想想都让人激动不已。
徐荣没想到张燕和郭太居然会直接下令撤退,怒目瞪着二人道:“两军阵前,不听军令,擅自后撤,你们二人当以军法惩处!”
韩浩挥刀砍断身前铁钩上系着的麻绳,爬到一半的贼兵顿时落下城去。
郝萌抱起一截滚木,顺着云梯滚下,顿时传来一片惨叫声,云梯上的贼兵纷纷坠落,下饺子一般,有的甚至当场就被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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