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原本是从原始奴隶社会发展起来的,对于宋朝的文化极为渴求和向往,因而搜刮来的书籍包罗万象,有诗词歌赋,有诸子百科,有天文地理,有音乐书法,等等等等。
赵构一箱一箱的查看,却一次次地摇头,一脸的失望。
汪若海和宗泽见他神色不愉,便关心地问道:“大帅,你到底想要找什么?多叫些人来一起找吧。”
赵构四下瞟了几眼,把汪若海和宗泽叫到一边,轻声问道:“圣上和金国几位元帅应该有不少的书信来往,会放在哪儿呢?”
汪若海眼睛一亮,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这些来往信件,肯定不会和杂书放在一起,必定是盛放在专门的札盒之中,只要找着了札盒子,自然就找到了来往书信。”
赵构闻言大喜,这就好办多了!
他仍然不要汪若海、宗泽的帮忙,一个人一车一车的寻去。
果然在一个大车内发现黄色绸面的札盒,就是它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札盒,里面果然是厚厚的一叠书信。
他随手从里面抽出一封稍厚的书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臣桓言:伏以今月二十五日大军登城,出郊谢罪者,长驱万里,远勤问罪之师,全庇一宗,仰戴隆宽之德,感深念咎,俯极危衷,臣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臣桓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
“卧草,降表?”
赵构粗略浏览了一下,顿时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竟是宋钦宗以臣子身份给金人写的降表!
大意不过就是向金俯首称臣,乞求宽恕之意,字里行间尽显奴颜婢膝之态。
再抽出几份书信,随意翻看,也基本都是些这钦宗哀求金人不要攻城、莫要让太上皇出城、放过赵氏宗室之类的内容。
大略看了几份之后,赵构不愿再看,再看怕是要吐了。
“你们也看看吧。”他将自己看过的几份书信递给了汪若海、宗泽,又令陈英武在一边守卫,不许其他人靠近。
汪若海还好,因为猜到了他的心思早已有了心理准备,除了眉头微皱,并无特别的情绪波动。
宗泽就不一样了,他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不但拿书信的手在抖,整个身体都在轻微地颤抖。
“这,这……”宗泽的脸上呈现出异样的红润:“耻辱,奇耻大辱啊!”
说完,竟“噗”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赵构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他:“宗帅,宗帅,你怎么了?”
宗泽的眼中流下两行老泪,神情极为悲痛:“圣上竟对金人如此,如此……”
他的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没有说出来如此什么,但赵构和汪若海都知道,奴颜卑膝!他说不出口!
“宗帅,你先歇着吧,此事你就不要过问了。”赵构劝了劝,叫过陈英武扶宗泽去休息。
望着宗泽的背影,他心里一阵懊悔,早知他这么在意的话就不让他看了,要是把宗泽气死了那可就得悔恨一辈子了。
“大帅,你是想公开这些书信?”汪若海问道。
“嗯,命人摘抄一些,散发出去,让开封甚至整个大宋的军民都知道。”
赵构此时显得极为冷静、冷漠,仿佛在说着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在原历史中,金人将宋钦宗与完颜斜也、完颜宗望等人的书信命人抄写了成千上万份,在金宋边境大肆发放,严重地影响了宋廷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导致朝廷威风扫地,大大削弱了国家、民族的凝聚力。
现在,金人仓惶逃遁,这些信件全都落入了赵构手中!
熟知历史的赵构,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赵构正是要借着金人留下的这份大礼,发动舆论攻势,配合汪若海的安排,促成宋钦宗的退位。
舆论攻势有多强大,他作为穿越人士,实在是太清楚了。
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那只是基本操作。
无中生有,那才叫厉害!
更何况,这些书证可是真的,足以把钦宗牢牢地钉死在耻辱柱上。
至于徽宗那朵昨日黄花,就不和他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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