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想到,娘娘下台阶时,踩,踩到一块石头,滑,滑倒了,突然觉得腹痛,流,流血了。奴婢,赶紧叫了医官。”
赵构低头瞅了几眼,却未发现台阶附近有能让人踩上去滑了脚的小石头,不禁觉得阴谋的味道更浓。
皇宫里每天不知要打扫多少遍,说一尘不染都不为过,台阶之上会有小石头被忽略掉了?还特么这么巧滑倒了邢秉懿?
就算真有忽略,台阶上的鲜血都还在呢,小石头哪儿去了?这不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欲盖弥彰!
“你告诉我,那个滑倒了皇后娘娘的小石头在哪儿?”赵构的声音突然充满了冰冷的寒意。
只要其中有阴谋,背后的主使人是谁便呼之欲出。
金兵围城索要财物之际,因为没钱给金人,大量的宫女甚至徽宗、钦宗爷俩的嫔妃、亲王的侧妃以及公主、郡主被折作金银送给了金人,皇宫里不但人数少了近半,势力分布也一目了然。
最大的势力当然是属于皇帝赵构的,守卫皇宫的将士全部来自于忠勇军,忠心应该没有问题。其次便是徽宗和钦宗爷俩的,太监宫女基本上都是这爷俩留下来的。
徽宗绝对没那么脑残,他虽然自由受限,生活享受方面大不如从前,可赵构是他儿子,为了宋室江山勤俭节约、忧心国事,打跑了金兵,可比赵桓可靠的多了,起码不会让他再遭受金人的侮辱和欺凌。
钦宗赵桓,为人优柔寡断,反复无常,对政治问题缺乏判断力,尤其容易受身边人蛊惑、煽动,做出无脑之事。这事儿,十有八九与他脱不了干系。
不论这件事情的动机是什么,很明显,总不会是针对邢秉懿的,因而,赵构的心里不禁有了一丝杀意,如果他这么不识好歹,自己不介意学学前朝历代的一些帝王是怎么对待皇室兄弟的。
“那个小石头,那个小石头……”
之前说话的那个宫女连忙低下头,朝自已记忆中的地方看去,没有任何发现,又朝周边瞄了几眼,还是没有发现,脸色立刻变了,惶恐至极:“刚才,刚才我去叫医官时还在呢,怎么就不见了?”
赵构在一旁冷眼看着,并不作声,这事儿本来就是她说出来的,似乎没有说假话的必要,而且,这个宫女的神情不似做假。
那么,……
他扫了一眼旁边的另一个宫女,同样的跟筛糠一般地哆嗦。当他蹲下身子观察其眼神时,发现她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盯着一个地方看。
他不是学心理学的,但凭直觉,他觉得这个宫女有问题。在他看来,她的表情用四个字来形容最合适:做、贼、心、虚!
他的眼神愈加凌利,口气也更加冰冷:“你,叫什么名字?在害怕什么?”
这个宫女哆嗦的厉害,整个人都伏到了地面之上,却不敢吭声。
之前的那个宫女似是想到了什么,颤抖着问道:“月玲,你,你,我去叫医官时,只有你在这儿,你……”
叫月玲的宫女闻言,不知怎的,突然冷不丁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吓了赵构、小德子等人一跳。
众人一愣神的工夫,那月玲猛然一个折身,朝廊上冲去。
赵构反应最快,收起防御姿势,叫道:“拦住她!”
仍在地上跪着的宫女仓猝间起身,一伸手,却只抓住了月玲的衣角。
“嘭”的一声闷响,叫月玲的宫女一头撞在了廊柱上,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鲜血瞬间染红了一片地面,比之前的那滩血迹更加鲜艳。
冲到跟前的宫女小心翼翼地探手试了下鼻息,倏地缩回手来,颤声道:“她她她,死了……”
这倒是个聪明人,不论她说或者不说,都难逃一死,既然这样,不如一死保住她背后之人的秘密。
赵构长出一口气,十有八九就是这个月玲出的鬼,但她也算得上是忠心,令赵构颇为感叹。
不过,即便不能用这个借口把赵桓给处理了,他又能逃得脱制裁吗?
“小德子,传我口谕,”赵构淡淡地说道:“你告诉宁远将军、步军都指挥使杨存中(原梁扬祖麾下猛将),加派人手,严格看管,不得使皇供奉与任何人私下接触!违者立斩!”
小样,老子不杀你,但可以给你弄个终身监禁,叫你再搞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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