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五常正错愕间,一名队员说道:“甄大哥,非是我等怕死,如今不同以往,金人已经完了,何必再为金人拼命?
我听闻燕山府有忠勇军基地,说一人参军全家光荣,赋税徭役全免。
军中从不拖欠饷银,伤亡抚恤也高,我等身为汉人,何不当我汉人的兵?”
他言语之间显得颇为诚恳,非但没有贪生怕死的意思,甚至流露出几分豪情来。
甄五常闻言,一时之间脑子里乱糟糟的,有点失神。
是啊,身为汉人,当汉人的兵,才是民族大义,才有归属感啊。
之前凭着兄弟义气,跟着郭药师出生入死,叛来叛去,如今郭药师都改了名,叫完颜药师了……
回想起来,其实,为大宋夺取燕京那次九死一生的经历,才是他感到最为自豪的事情。
甄五常几度张嘴,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只是无意识地摇着头。
正在此时,有个队员指着小树林外边,轻声示警:“有人来了!”
来人手提双枪,保持戒备姿势,脚步轻健地向小树林接近,正是艺高人胆大的双枪陆文龙。
陆文龙听力过人,正是听到枯枝断裂的声音,感觉像是被踩断的,才特意出来查看的。
甄五常听说有人来了,便回过身来与众人一起盯着陆文龙。
陆文龙一到小树林边缘,眼睛刚适应黑暗,便看见一堆人正盯着自己,顿时寒毛炸起!
出于习惯,他连忙“腾”地一个撤步,手中双枪一摆,作出了防御动作。
同时,大声喝道:“呔,你等何人?在我大营外边鬼鬼祟祟地意欲何为?!”
这一帮刚放下手弩和炸药,正准备放屁开花各回各家的敢死队员也有点懵,下意识地集体将目光投向了甄五常。
起码,现在还没离开,甄五常还算是他们的头领。
要不要回答?不回答的话,此时出现在这里,闷不吭声的算个啥?
怎么回答?说是来炸大炮的?还是说原本是来炸大炮的、现在准备散伙了?
甄五常的心里也是颇为纠结,此情此景,怎么办?
犹豫了片刻,他挺起胸膛,沉声答道:“我乃常胜军郭药师麾下甄五常,前来探营,休得废话,手下见真章吧!”
说罢,他双手一伸,不知从哪里摸出两把短匕,一前一后横于胸前,便朝陆文龙行去。
一帮敢死队员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原本说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现在咋整?看还是战?
在一边看热闹肯定不大合适,动手吧更是没道理,散伙了就不是敌人了好像?
更何况,对面的看起来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一群大人欺负小孩子嘛?更更更丢不起那人……
甄五常挥舞着手中匕首,倒也不是真想要了陆文龙的命,不过是想赶紧制服他,跟弟兄们道个别,再冲进宋营送死。
单挑啊,陆文龙心里不觉松了口气,一挑十几二十个大汉还是蛮有压力的。
不论这帮人是干啥的,仅凭这作风就值得他手下留情,留他们一条命……
甄五常可不知道陆文龙的心思,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他以一对短匕对双枪,必须得近身才能取胜。
当下便前匕一个虚晃,身形一闪从右侧欺身而上。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陆文龙一见甄五常身手矫健、动作敏捷,在心里暗赞一声,迅速后撤,前手枪格挡,后手枪迅疾刺向甄五常的胸口。
“喝!好快的枪!”甄五常大吃一惊,连忙再闪,轻视之心顿时散去。
就一招,主动权便到了陆文龙手中。
陆文龙知道对手颇有实力,也不敢掉以轻心,双枪或刺或挑或扫,始终不离甄五常周身要害。
甄五常没想到宋营随便出来个少年就这般厉害,被陆文龙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攻击搞得手忙脚乱,不禁后悔没把自己的长刀带来。
这少年竟如此神勇!
一帮敢死队员在旁边也看得心惊肉跳。
虽然甄五常吃了兵器的亏,但他那双匕的功夫大家都是领教过的,实在是难缠的很。
不料此时却被宋营一个不知名的少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十余招下来就全面落了下风,落败只是早晚的事。
甄五常左支右拙,已经疲于应付,心里不免有些憋屈,暗想: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怕是要被打趴下了,太丢人了,还不如以命相搏,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
一念及此,他便开始寻找以命换命的机会。
猛然间,见陆文龙一枪挑向他的小腹,他稍稍侧身,后脚猛力蹬地,不退反进,一匕脱手直奔陆文龙面门,另一匕借前冲之势直刺其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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