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忠看完了情报司的急报,已经过了丑时,感到有些困意,便准备休息。
恰在此时,值夜的军士前来汇报道:“将军,洞庭湖水寨头领杨幺率战船近二十艘,手下壮士一千两百余人,前来投诚,钟相之子钟子昂也押过来了。”
“呵呵,好个情报司!这情报工作做得真是到位!”
李显忠大笑道:“可别是假的吧!”
刚刚才看过情报司的急报,说是情报人员已经在洞庭水寨开展策反工作,目前成效显著。
现在,投诚而来的水寨贼人已经到了营地之外了。
这效率……
人都已经到了,不接待肯定是不合适的。
李显忠整了整衣甲,把刚解下来的佩剑再挂到腰间,短枪也插进枪套,最后戴上帽子,摆正。
接受投诚,是要讲究仪式感的。
他迈出营帐,向副将苗傅吩咐道:“你安排将士们做好警戒,防止洞庭水寨的贼人诈降。”
“嗯,将军小心。”苗傅应道,转身安排去了。
李显忠当初在西夏虽然不是被诈降,却也是遭了李银龙的道儿,此时抱着小心些无大错的想法倒也很合乎情理。
营地之外,杨幺和周伦站在一起,身后,是洞庭水寨的所有成员,包括被五花大绑了的钟子昂。
杨幺见气宇轩昂的李显忠走了出来,稍一琢磨便知道他是这次朝廷大军的首领,便躬身行礼道:“罪民杨幺周伦见过李将军。”
李显忠见二人相貌堂堂,态度谦恭,本来就很轻微的反感更少了一分,笑道:“二位不用客气,既然来了,就是自己人了,请随我来,到营中一叙。”
说完,他以手虚引,请二人到其帐中。
莫说杨幺、周伦二人本来就是来投诚的,就算是假的,此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至于连个营帐都不敢进。
二人跟在李显忠身后走进了他的营帐。
营帐内很简单,就一个小小的案几,上面放着摊开的地形图,一盏电池供电的电灯,几本书。
案几之后,是木制的简易床榻,上面铺着毛毯和被褥。
案几之前,也是一层铺在木板上的毛毯。
整个营帐给人的印象,就六个字:简单,干净,整齐。
杨幺暗自想道:只看着这个李将军的营帐,比水寨的标准都低的多了,就说明这是个很自律的将领,通常,这样的将领都是有本事、能打胜仗的主儿。
于是,便更加的不敢小觑,姿态也放的更低,说话间极尽谦恭:“李将军,我等罪民,此前因生活所迫,及金人欺凌,不得已聚啸于洞庭湖中,抱团取暖,唯此而已。从来没想过要和朝廷为敌,还请将军明鉴。”
李显忠淡然一笑,问:“那,前几日,你们派战船向我军开炮,却又是何意?”
杨幺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周伦抢了先:“回将军,那是叛逆钟子昂所为,其父钟相被官军拿了,他率领心腹前来向官军施压,与我大哥杨幺无关。
这不,夜间,钟子昂又在寨子里煽动兄弟们前来劫营,营救其父钟相。这不是造反吗?我大哥不欲与他同流合污,行这谋逆之事,便索性把他绑了,送于将军,以显我洞庭水寨兄弟们的拳拳之心。”
经过一番交流,李显忠确信洞庭水患已解,心情自然也无比畅快,便坦然接受了二人的归降,还打趣地说道:“幸亏你二人识大义,归顺了朝廷,不然的话,杨首领可是被官家点了名要砍头的!”
这话一出,把杨幺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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