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亥时的汴梁生活,总是被柳七的词唤醒。
走在汴河大街,你会发现那挂着大红灯笼,灯火辉煌的楼阁与汴河里的花船交相辉映一边,左边一首《蝶恋花》,右边一首《临江仙》,歌声婉转,凄凄切切。
再也没有机会当御医的程家,经历两代人的奋斗算得上汴梁城里的新贵。
或许是为了避讳,又或许是太宗皇帝赏赐的钱财花不完,一到亥时,程家兄弟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勾栏听曲。
为首的,不是时任御史中丞的长房长子程贲,而是二房长子东头供奉官、阁门祗候的程继宗。
这等情况的原因,还得说起几十年前。
那一夜,程德玄夜奔晋王府,还协助晋王闯入皇宫。
这才有了斧声烛影,才有了高粱河车神,才有了至仁应道神功圣德文武睿烈大明广孝皇帝。
从龙之功,许了程家泼天富贵,也许了程家二房家主之位,却没有许程家子弟应有的信任。
这就和考公政审一样,你家出了个二五仔,谁还敢用你家的人?
所以,自知没啥升职空间的程家人,自然把享受放在了第一位。
程继宗指了指身前的阁楼,笑着道:“兄长,今日咱们就在这红袖招,喝酒吧!”
红袖招,汴梁最大的青楼之一!名字取自“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你既然怀恋年轻时在江南逛窑子......咳咳,那就用你的诗来命名青楼。想来,这也算是对韦庄最大的尊敬吧?
“好!”
老弟请客嫖......咳咳,喝花酒,还在汴梁最好的商K,有啥不情愿的?
程贲欣然同意!
二人登上了台阶,跟着门子进入了阁楼。
“贵客两位!”
门子高声唱喝。
仅仅片刻便来了一个半老徐娘。
“哟!程家三位使君!”
那半老徐娘显然认识程贲三人,她笑盈盈的扭着要胯子上前,带起一阵香风,聂声聂气道:“好久不见三位了,还以为奴这红袖招怠慢了你们呢!”
身为御史中丞,程贲还是顾及着颜面,只是笑着不答话。
程继宗却是一把搂住了那妈咪,笑着道:“怎地,不许某去其他地方看看,再回来帮你们红袖招指点指点,提高服务水平?”
“竟是如此吗?”
半老徐娘脸上挂起了感动,朝着程继宗的怀里靠了靠道:“那自然是极好,三位楼上请,这就安排最好的姑娘陪三位聊天。”
“好!”
程继宗笑着点头,不忘一巴掌拍在那妈咪的丰臀上,笑着道:“等会你也进来喝两杯。”
二楼、三楼才是汴梁青楼最好的位置,有雅间,必要的时候可以关门,也可以开门看看楼下舞台上的歌舞。
程贲三人这等贵客自然是上了三楼,酒菜很快到位,小姐姐却要稍等。
借着这个时间,程贲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歌舞。
“吹破残烟入夜风。一轩明月上帘栊。因惊路远人还远,纵得心同寝未同。
情脉脉,意忡忡。碧云归去认无踪。只应会向前生里,爱把鸳鸯两处笼。”
楼下正唱着柳三变的《鹧鸪天》!
程继宗有些嗤之以鼻,“都说柳七的词冠绝天下,可听来听去,竟都是一肚子怨悔,哪有点男子气概?”
程贲看了一眼自家的异类兄弟,笑着道:“时下,盛行的不就是这种么?不过,二郎想听男子气概点的,为兄这里倒是有一首!”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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