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固有的思想被冲击,她不大习惯,鼻腔又开始泛酸。
“啧。”
像是忍无可忍的。
方野伸出了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转过身去淡声道:
“行了,回家,别再跟我提钱的事情,不用你出去工作,享受假期就行,不够花了再问我要。”
头发上还残留有他的体温,白梨却不知该如何反应接话,只能一步步跟着他走。
回到家后,白梨就被方野催回了房间。
洗了热水澡,她抱着枕头躺倒在床上。
这张床格外的柔软,棉被散有淡淡的栀子花洗衣液的馨香。
白梨却没怎么睡好。
鬼使神差的,她总能想起方野说的话。
那些不可思议,能轻松把她的思想打碎的话。
翻了个身咬着唇。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病。
被折辱欺凌,她绝不会有太多感触,笑一笑也就过了。
这会儿被人关心,她却打心底里感到委屈,甚至哭了好几回。
今晚的月色太朦胧了,被乌云一遮,天空毫无征兆的落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不间断。
湿意蔓延阳台,白梨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
第二天七点钟。
雨过天晴。
白梨遵从着生物钟从梦中清醒。
昨晚没拉窗帘,微弱的阳光从窗台洒到木质地板上,她揉着眼睛睁开眼,屋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如此安详的早晨,她贪恋的多睡了十分钟,疲惫的身体顿感轻松。
二十分钟后。
她洗漱完便拿起自己的小包蹑手蹑脚走出房间,下楼开门,往街道上走去。
清晨的街市也很热闹。
各式各样的早餐摊子铺了一路,锅盖一掀,蒸腾的水气徐徐上升。
她是出来买早餐的。
尽管已经打消了支付住宿费的想法,但她还是想要做些什么。
仅凭良心来说,方野对她好,她也得对方野好。
买了两笼大肉包子和鸡蛋,又买了两杯热好的鲜牛奶。
她的目光忽然被卖花草的摊子吸引。
蹲在一盆盆鲜嫩的花卉前,她想起了方野家空荡荡的阳台和院落。
老板叼着一支烟,扬声跟她介绍:“姑娘,看看要买哪一盆,二十块两盆随意挑,要是仔细了养还养不活,拿回来砸大爷我头上,大骂三声老登赔我钱!”
多么有烟火气的一幕啊。
白梨弯了弯眼睛,不忍拒绝,目光炯炯地挑选了起来。
她的指尖点了一盆带着花苞的茉莉,又点了一盆可以自我繁殖的木茼蒿,“我要这两盆。”
大爷二话不说把烟蒂踩在脚底下,利落把花装袋,顺脚踢了踢旁边的一株残枝的玫瑰。
“二十!这盆你要有心种也一起拿走,我是卖不出去了,别可惜了这好花。”
白梨目光下移,那株玫瑰的枝条确实不完整,根部的泥土已经干燥开裂,即使是这样艰难活着,它还是尽量舒展着绿叶。
她抬起眼睛,毫不犹豫点头,不嫌脏地把玫瑰捧在手里。
“要的,谢谢大爷。”
大爷是个搞笑男,眉毛一瞪:“别光谢谢,给大爷钱啊!”
白梨一听,赶忙去拿自己的包。
手刚抓上卡扣。
耳边拂过一阵凉风,眼前出现一直白皙修长的手,手里还夹着二十块钱。
她心脏似漏了一拍。
抬头望去,能看见少年困顿的眼睛,好听的声线也近在迟尺。
“大爷,钱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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