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大规模的斗殴没把他打死,也跟半死差不多了,休学在医院住了两个月。
反而得到了工头的赏识。
给了他一大笔感谢费,他没给自己留一分,全砸进了医院。
城子几人都是孤儿院出来的,孤儿院不开了,他们身体没什么残缺,没人帮助,只能出来流浪,也是从小就被人欺负。
生活走到了最困境,都是方野伸手拉了他们一把。
跟着方野,他们才有念完高中的机会。
说到这些,城子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桌上的酒,吭哧一下又倒在桌面上。
月亮悬挂在半空,白梨先前的酒意早被催散。
听完这些,她只感觉到浑身发寒。
心脏都不受控制的紧缩。
曾经只想的到方野可能过得一般,可如今这种苦难听完,每一件她都难以想象。
乞讨,跪求,挨揍,干黑工,斗殴。
这是怎样的折磨。
为什么不回家?
这个问题一想起。
她脑子里升起了一种更荒谬的猜测。
她记得军人叔叔死了。
留下了不少的存款和抚恤金,听邻居议论说,那些钱足以买一辆高档小汽车。
在那个年代听着,是很大的数额。
既然如此。
她妈妈……会让方野回家吗?
寒意从脚上蔓延到头上,没有证据支撑这样的判断,可她就是忍不住去想。
胡女士那样的人,是会选择钱,还是良心。
事实上,那笔抚恤金还是她亲眼看着妈妈花完的,大笔大笔地投进了服装店美容院,光鲜亮丽又频繁出入最繁华的酒局。
她妈妈得意洋洋摸着精致的卷发,翘着脚对她说:这叫自我投资,学着点。
很显然,这种投资成功了。
隔年胡女士成功在那些高端场所认识了她现在的继父。
良久过后。
白梨牙尖都在颤抖,撑着桌子跌跌撞撞起身,每一步都走得沉重。
这样的夜当然比不上江城绵柔的雪,恰到好处的舒适,她却冷得要命。
那些钱严格来讲,应该是属于方野和云奶奶的。
因为那两年她妈妈手握着军人叔叔所有的工资,满足了一家子所以的开销,房子也是军人叔叔的,只不过结婚前过户给了她妈。
剩下的抚恤金和存款起码有很大一部分,应该属于他们。
然而事实上。
并没有。
一分钱都没有到过他们的手上。
甚至白梨也从中参与了分赃。
她妈妈好心花了大价钱,送她去学画画和钢琴,就是为了讨继父欢喜,够的上有钱人家的孩子的规格,不至于拖累胡女士。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她甚至都快不能呼吸了。
张着嘴想让氧气自主灌进嘴里。
如果这些猜测是真的
她到底……有什么脸面?
有什么脸面从江城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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