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抑地闭上眼睛,开始思索着这话里的可能性。
白梨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真的没有把这事当成个故事听。
她承认,自己有些被这样的信任感动。
坐起身子,又用双手抚上他的眉眼,笑着问:“而且是被火烧死的,据书上说,火焚是世界上已知最疼痛的死法了,如果我死了,你会很难过很难过吗?你会……”
少女清透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见男人忽然睁开了双眼,眼底压抑着一股很深的戾气,浓浓的绝望感根本潜藏不住。
白梨被吓到。
这神色太像寺庙后院里,他痛苦的模样。
她震惊地收回了手。
下一刻又被握住。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肩侧,举动和言语都带着微微的慌乱,嘶哑的嗓音很轻:“别怕,不会的。”
这话不知道在安慰谁。
白梨怔了怔,随即认真的点了点头:“嗯,我不怕,你……也别怕。”
男人没言语,手收的更紧,他不太敢想象。
荒芜的夜晚,就这么一盏灯光,亮是真亮,熄灭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怀抱变得特别漫长。
到了最后,白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有人把她抱进房间里,接打了几个电话,好像还守了她一个晚上,每次口渴醒来都有一杯温水放在她手中。
天蒙蒙亮的时候。
方野看见楼下停了一辆车,他轻轻替少女拉好被子,才缓步离开这栋公寓楼。
盛夏的早晨并不炎热,反而露气有些微寒。
方野的眼神又严肃了起来,平静却尖锐。
他上车后,揉了揉疲惫的眉间,点了一支烟,看着燃烧的火焰,觉得刺眼,又不自觉闭上了眼睛,“问问心理医生,频繁做有关联性的噩梦是怎么回事。”
常立问:“白小姐做梦了?”
方野没言语。
常立就明白了,“白小姐有过精神衰弱的病症,多梦是症状之一,您不必太过担忧。”
方野垂眸,“乔四到了吧。”
“是的。”
方野将烟熄灭,沉声道:“走吧。”
黑车缓缓行驶出小区。
……
白梨浑浑噩噩地睡了一夜,醒来时头疼万分,在看见闹铃上提示的几个大字后,又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到浴室里洗漱。
今天她有重要的事情得做。
过几天是杨敏的生日。
她什么都不要,就希望白梨能给她画一副奶奶的画像。
白梨也答应了她,所以一早就将画布摆了出来,认认真真对比着照片,画着人像。
杨敏从小是奶奶带大的,她奶奶过世的早,就留下了一张无法修复的斑驳老照片,很难找到细节。
白梨翻找着骨相书籍,很努力的想把这幅画像完成。
所以一画就画到了天黑。
窗户开着,夜风将纸张吹飞,白梨也就才完成了一半。
伸了伸懒腰,她拿起手机,才想起来自己一整天都没联系方野!
琢磨了一会儿,她点开与方野的聊天框,打下了三个字。
【白梨: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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