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北城没有浪漫的颜色,铺天盖地皆是纯白,一但夜晚降临,没有光源,肆虐的风雪全都变成幽深的黑。
白梨握着刀柄,额头抵着他的胸膛冷的手指通红,恍惚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选择。
因为她既害怕,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胡女士做下那种事情。
方野就这样静静的任由她倚靠着。
男人的怀抱温凉,许是挡着仓惶的北风,让白梨觉得有些许安全感。
她知道今天如果不说出点什么,方野不会放心,也不可能因为一件不确定是不是今年发生的事情,就一直耽误方野的工作。
想了想,白梨低声说:“你相信我吗?”
他开口:“信你。”
没有一分一毫的犹豫。
尽管接下来她开口,可能又是讲述离奇的梦境。
白梨说:“是我做的那个梦,梦里放火的人我妈妈,可我最近一直在托人找,怎么也找不到她的下落。”
是的,找不见人的未知感,这是她感到慌乱的原因。
十一月的温度低迷,雨雪霏霏,洋洋洒洒,寒风呼啸而过,树枝顷刻间抖落一地的白迹,有玉碎的声音。
方野目光顿了顿,沉默了几秒,才慢条斯理将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很低的应了一声“嗯”,才继续说道:“我来找人。”
他似乎一点也没觉得荒谬。
在世人的眼光里,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母亲再错也是对,更不可能残害自己的孩子。
白梨也鲜少对人说自己的家事,旁人只会苦口婆心的劝慰她: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你妈妈是爱你的,只不过你感受不到。
背地里又说她可怜。
她确实是感受不到母爱,因为胡女士所有的爱都给了继兄继妹,她只是个附带的仆人。
如果可以不要那所谓的温婉人设,胡女士会毫不犹豫的将她丢进孤儿院里,再开启自己美丽的新生。
思及此,白梨低下了头,明白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逞强,她什么预防准备都做了,确实是找不到人。
宽大的黑色大衣将身躯包裹的严严实实,她吸了吸鼻子。
仰起小脸,才认认真真对方野说:“谢谢,虽然这话听着很空,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都可以跟我说。”
方野微微挑眉,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修长的指尖点在她的鼻子上,“刚刚我还很高兴你肯让我帮忙,现在又开始客气。”
“这也不算客气。”白梨说:“我就是没那么心安理得。”
谁能心安理得的一直接受别人的好呢,方野从不欠她的。
方野嘴角终于有了笑容,他看着天上露出半边的明月,轻声说:“在我这,你永远可以心安理得。”
白梨怔了怔,却没把这话真放在心上,她不是娇养着长大的,可能永远也学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好,哪怕对方不求回报。
方野对她好,她也得用尽力气换回去。
回到公寓后,白梨站在阳台上目送着方野离开。
再过了一个小时候后,她听见窗外雪地里传来搬运的动静。
低头一看。
依稀能看清那群人的五官面貌,是经常帮助她的人,只不过人数变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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