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岩微微一笑道:“我们相处也有好几年了,居然还对我说这种话,难道不把我当朋友吗?不过有一点直觉得很奇怪,艾力文,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实验呢?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对这实验的关心并不完全出自于总统大人的密令,似乎是跟你本人有关吧?”
艾力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冰冷的陈年记忆泛上心头,沉默许久才道:“石海岩,你知道生化人意味着什么吗?”
以石海岩的身份来说,他当然清楚研究生化人的最初目的。
“嗯,宣誓效忠于政府,以保卫人民,保卫大总统为最高信念,抛弃做为人的根本,接受无人道的改造,成为无敌的超级人类战士,这便是四百多年前研究生化人的根本目的吧?”
艾力文嘿嘿一笑:“无敌的超级战士?石海岩,难道你不觉得用超级战争工具来形容生化人更恰当吗?虽然美其名为经过改造的超级人类战士,可时至今日,生化人已经被所有人视为异类或是战争工具了,做为一个改造人,战争就是存在的目的,死于战争就是解脱的方法,在漫长的岁月里用所剩不多的感情去体会时间的无情,去等待最终的死亡,这便是生化人存在的意义?”
曾几何时,生化人出现在世人面前时,他们所听到的都是满含恐惧的惊呼,他们所见的都是含着惊恐与怜悯的眼神。人们一方面害怕他们恐怖的实力,另一方面却又在心里生出一种毫无理由的高傲,在他们眼里,自己这些人终究只是一些半人半机械的怪物,是完全与人类不同的异类。可是作为生化人本身,为了所谓的崇高的理想抛弃了一切,得到的却是如此的不公,没人还记得他们也曾经是有血有肉有意识有感情的人类。
在感情的世界中,有一种叫做孤独的东西。当他们不被所有人接受的时候,他们只能把眼光挪到与自己完全相同的“同类”身上,他们在彼此的眼中读取相同的内容,然后化成理解,藏在心底。孤独之中,被遗弃的与被遗弃的互相慰藉,形成一个自己的团体,与外界完全地隔绝,从此真正的做为一个单独的种族默默地存在着。艾力文便是这种族中的一员。
“石海岩,我这样解释你能明白吗?明白我这样一个生化人的感受吗?”
石海岩默然点头。这一刻他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方式去安慰眼前这个生化人。语言永远在关键的时刻显得苍白无力。
“……可是,石海岩,你知道吗?做为一个我这样的存活了四百多年的生化人,我也有追求的目标,或许也是整个生化人种族的目标,也可以说那是我们自己体悟到的生命的意义……”
闻言石海岩愕然抬头,却见艾力文静静地立着,面容沉静,微现黄色并呈半透明的双眼望向远方的某处,经过四百多年的漫长风貌,沧桑渐渐地染进他那双经过改造的双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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