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冤啊!小人痛啊!”
外披锦服内着布衣的刘财主眼中闪着泪光,双膝跪地说,“不知何人胡说,我是有些抠门吝啬。但是绝不会因心疼几口饭,而杀了自己久病在床十余年也照顾十余年的女儿啊!”
许光眼皮微驰,翻动案上书卷,关于此案的些许消息迅速进入脑中。
那具中年男尸身份为刘财主家中厨子,其人和刘家闺女同一夜死去。
刘财主命人送来后自己亲临官府两次解释,案情本该就此无事。
直到一个匿名人士出现,他写下控告书,通告官府是事情并非刘财主口中之言。
事情本样为刘财主亲手杀害其女儿,厨子无意发现进去阻止,却被灭口,案情自此有了反转。
眉峰一挑,许光嗅到一丝不寻常,“你家的厨子为何会和你家闺女同夜死去?既然人是你送来的,那夺走他性命的撞击又是何人所为?”
“大人,我冤啊。”
叫冤大喊间,刘财主的脸色白了一个色号。
他身体颤抖,口中所吐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藏着害怕。
“是这贼厨对我那卧床无法动弹,口舌流涎,排泄失禁的女儿欲行不轨啊!”
刘财主神色焦急,“那夜,这人趁我巡田便偷偷潜入我女儿闺房。可他刚欲行不轨之事,我那卧床多年的女儿竟忽地醒了。”
醒了?许光心中自问。
“她与厨子缠斗几番,一时间胜负不分。”
“厨子心燥,他知这事传开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便下了狠手抓起床边之物将我女儿脖子切开,登时血流大片。”
“或许是回光返照。”
“我家女儿爆发出巨力一把将这厨子推开,苍天有眼,这厨子的头撞在桌角一下便死了。”
虽觉得过程新奇离谱,但想起师弟对自己说过的话,许光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一个大财主为了一口饭菜杀死自己女儿的事情确实不太可信。
灵光一现,许光发觉出一丝不对劲,急声问:“这打斗过程你为何会如此清楚?你不是在巡田吗?”
此番问话一出口便令刘财主身体惊恐一颤。
“大人,你也是明白的,今年天灾多发,田里收益不行。”
刘财主解释,“便早点回了家。我在窗外看见的,可冲进去时已晚。女儿倒在血泊中,打斗的一切就是她生命临近灯灭时贴耳边与我讲的。”
许光仍感觉事有蹊跷,但一时间又无法找出漏洞,于是点头让刘财主先行回家。
“你快起身,这事我自会查明。”
不想,刘财主听闻此言却没走掉。
他发抖着站起,还没站稳时便又跪下了。
“大人,小人刘某想再求您一件事。”
再次嗅到蹊跷气息的许光起身,离开椅子。
“你且先说。”
刘财主低着头,上下眼皮痛苦地挤斗在一起。
他双手合并摊在一起,共捧起一只血淋淋的眼睛。
“请大人替我与那名裁尸匠讲一声,请他定要缝好我家这厨子的尸体,让他完完整整的来,完完整整的走。
刘财主的喉结上下挪动,每次吐字都仿佛令他煎熬,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
“如果要加钱的话,尽管找我。”
声音颤抖,语气像是乞求。
许光不解问,“你刚说他杀害了你女儿,你现在还要帮他?”
“抛去此事,这厨子其实也不算太坏,半个好人吧。”刘财主低头小声说。
“毕竟快三十年了,还有情分在。”
“行。”
许光爽快答应,旋即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喜,伸手夺过眼睛,他转身大步走出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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