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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连环审问下来，陈波答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俨然一副局外人，旁观者的模样。
可就是这样，许光心中的怀疑却还是不减反增。
“剩下的我，不知道。”陈波耸耸肩，语气中透着自傲。
“最后一个要求，抬起你的双臂。”许光沉声说道。
陈波现在是武修一境。如果他真是凶手的话，那即使在先手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气力比他高的陈天润依旧可以在缠斗中在他的双手上留下一定痕迹。
“行，满足你。”
陈波低眉邪笑，然后撸下衣袖，举起双臂。
小窗透出的光照在陈波手臂的那一刻，许光与绿袍小使都惊呆了。
那是双奇怪的手！
小臂细长，手掌宽大，五指弯曲，指关节肿大，指甲尖锐，远看去，像是根木棍长着颗巨大的树冠，令人感觉稍一动弹，此树便会折断。
不过纵使如此，许光还是不得不承认陈波的手臂毫无伤痕一说。
“行，你走吧。”徐光挥挥手。
还是那两名捕快迅速围了上来，再次重复方才的流程。
重复过程中，许光想起了说书人口中蛮族血骨兽骑的故事。
故事中，这帮战骑的胸膛下没有人类的心脏，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硕大于人心数倍的兽心。
依托于这颗兽心，他们拥有了双宛如狼虎爪牙的手。据说只要他们一发力，高原云角牛的肚子也会被直接撕开。
“或许，这就是那样的手吧！”许光想着，轻声道。
许多年后，在一个漂泊的夜晚，许光第一次看见了真正的蛮族血骨兽骑。
当，那只存在于说书人口中，恐怖如斯的战骑向他竖起巨斧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有些东西是不亲眼所见，永远也无法想象到的。
与之相比，陈波的手许是连幼兽都算不上。
这次换来的是陈家的三个女佣。
女佣们年龄都不大，约是十六岁上下。
估计是第一次被审问，她们很为害怕，一双含水杏眼不断眨着，脸颊涨得通红，身体按耐不住地微颤。
还没等许光发问，左侧第一个女佣便站了起来。
“官哥儿，能不审问我吗？我什么都不知道。”女仆双耳赤红，耳坠摇晃，“老爷被杀的时候，我被夫人叫去买胭脂了，人都不在家，哪能有您要的线索？”
“我们，哪儿知道你真的不在家？”绿袍小使看见女仆红彤彤的眼，连忙接话。
“胭脂铺子那儿有账本，”女佣看见希望，含水杏眼蹭一下就亮了起来，“我嘴儿贪，路上还买了块糖吃，您们可以去纺郎街头向一个白胡子老头求证。”
“我也有。”右侧的女仆紧接着激动站起忙说道，“西川街龙记面铺，还有夫人叫我去买的徐家鞋馆都可以为我作证。”
“那个时间段，张媛媛把你们都叫去买东西了？”一直聆听而不言的许光突然问道。
三人纷纷点头。
“这样看你当时也不在喽，那你去哪？”绿袍小使看向最后一名女佣问道。
问话落下，久无回应。
许光瞧出了怪异，刚欲开口相问。
“当时，我在院子里。”
女佣脆生生如黄莺的声音落下时，众人耳畔嗡咛。
“你说什么？”绿袍小使双手撑桌，向前探去，急迫问。
“老爷被杀时，我在院子里。”女佣低头，手抚摸着赤红脖颈，小声说，“您旁边那个的官比你大，对吧？有些话我只想讲给他听。”
刹那间，众人一片沉寂。
但，目光却都不约而同地移动起来，最终齐刷刷聚焦在许光一人身上。
“行。”许光点头答应。
话音一落，两人站起身，一同走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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