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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光一动不动,直到左肩传来一下下的轻拍感。

整理完线索,想好破案方法的许光,这才睁眼,顺着拍打的方向看去,绿袍小使正小心翼翼打量着自己。

“许哥儿?”绿袍小使,伸指戳向禁间,“她们可以走?”

“嗯,放她们走呗,”许光点头,语气轻松,“反正,凶手不是她们。”

“凶手?”眼睛睁大,绿袍小使神情发懵,“您知道凶手?”

“猜到了。”许光慢悠悠说,“不过,我手上没有实际证据。”

“猜到的?没有证据?啊。”绿袍小使满脸吃惊,嘴巴张大成O型。

在惊讶片刻后,他收住神情,撸起衣袖,豪气道:“许哥,我去拿板子。我听老爷讲过您,他说您不仅破案厉害,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和尚。和尚慈悲,忌讳这脏事,我晓得,不打紧,我来。”

绿袍小使使衣袖抹了抹自己手掌,随后拍向许光肩膀,“不过,判案子时,随便找个流民,屈打成招,早已是衙门的老习惯。您其实,大可不必介怀。”

“屈打成招?”

许光屈指,擦去额头因听到正儿八经和尚与自己慈悲生出的细汗。

“您不是要拿板子,让凶手吐出实话么?”绿袍小使手抓撸起衣袖,迷惑问。

许光摇头,“不是,我猜他们自己会说实话。”

“自己给自己认罪?杀人罪可要砍头,人心隔肚皮……许大人,您小心为好。”

“放心,”许光眉锋一挑,笑说,“在危险下,他们一定会为了自己,咬伤对方。”

“他们?有两个人?”绿袍小使手拉铁铸单门。

“嗯,两个,就是陈波和张媛媛。”

话语轻飘,像是不小心漏掉打上的补丁。

手上一股力道传来,半拉开的门被这力道强行推开,拍在墙上。

绿袍小使被吓得心突突直跳。

冷汗从毛孔中挤出,他背紧贴在墙面,瞧看着门中如笼中之鸟,飞向天空的三位女佣,嬉笑着,踏着碎步,奔跑出去。

嬉笑声随着少女背影消失在尽头,逐渐散去,

这时,绿袍小使才迟迟反应过来,回头望向与少女走着相反方向的许光。

衙门禁间没设在地下,通行的两侧墙面上各留着道用于通光,通风的细长口子。

颇有慵懒节奏的脚步声徐徐传来。

许光玄衣白带,闲散行走在这本该死气沉沉的禁间中,脚下细长口子透出的日光,如薄金般,化成长条,撒在冰冷石面。

……

日近黄昏

昏黄的日光长条状,落在张媛媛那张妖媚脸蛋上。

许是武捕快心急好色,将衙门手中并无实际证据的情况告诉了她。

因而,此时的她,虽坐在被审问的椅子上,却挺胸抬头,眉眼亦也多了几分自信的气势。

这种气势唬得到绿袍小使,对胸有成竹的许光确是没有效果。

只见许光端坐在椅上,随后不紧不慢拿出张隐约透着墨迹的黄纸,紧接着他抚额,轻叹一声。

“许张氏,听我一句劝,你还是招吧。”

“大人,”张媛媛盯着许光的眼睛一字一句辩解道:“民妇不知何罪之有。”

“陈张氏,你与继子陈波苟且,算为一罪,后谋害亲夫陈天润,又算一罪,”许光不惧张媛媛目光,吐字清晰,语气温和道,“此共两罪,你问何罪之有?”

“民妇冤枉,”张媛媛扶起衣袖,遮盖半脸,以抽泣的腔调哭说道:“大人,民妇冤枉啊。民妇自小就身子不好,久难孕子,您可不要拿不着实际的话来吓我啊!”

“大胆,这是在审问。”坐在一旁的绿袍小使猛地站起,说道:“快点老实交代,你是如何与继子苟且,谋杀亲夫的。”

“冤枉啊!冤枉啊!”张媛媛继续保持原有腔调,一边抽泣一边低声说道:“大人,民妇这些年一直本本分分。这苟且继子,谋杀亲夫的帽子不能扣在我头上啊……你们找不到凶手,也不开抓我这弱女子替罪呀。”

对案情真相几乎一无所知的绿袍小使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思考片刻后只得坐下。

“陈波已经招了。”声音平静,不像是审问犯人,像是叙述结果。

说完,许光将黄纸举在半空,投入禁间的日光下。

“这是,他的供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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