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按照杨林的设想进行。官兵们先按编制陆续藏进壕沟,然后由随军的汉民进行伪装填埋。
等所有官兵藏好之后,杨林又细致检查了一番,待确认毫无破绽之后他才返回山上进入壕沟。这一战他志在必得。
当日下午申时初刻,一队后金军斥候出现在獾子沟沟口。他们虽然满身疲惫,但是警惕性很高。先是在沟口徘徊观察了好一阵,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沿着道路进入沟内。
后金斥候们见沟内地势开阔一目了然,不禁安心不少。一路上他们生怕明军有埋伏,所以每到地势险要之处都要仔细查探一番。以獾子沟的这种地形,就是傻子来了也知道不可能有埋伏。
斥候们进入谷中行了一段路后分作三组,其中一组沿着明军留下的车辙和脚印继续向前;另一组原路返回准备接应大队人马;最后一组下马上山,目的是占领制高点对周围进行了望警戒。
常年的渔猎生活锻炼了后金兵健壮的体魄,他们对登山、爬树、泅渡等这些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事自然不在话下。只是盏茶的功夫,几名后金兵就登到了最高的山顶。其中一人向手掌中啐了两口唾沫,然后扶住一棵几丈高的大树晃了晃看看是否结实,接着手脚并用几下就攀到了树梢。
这后金兵双腿绞住树身,同时用一只手揽住树干保持稳定,另一只手则搭在额前挡住阳光极力向远处眺望。
只见红日西斜山风阵阵,倦鸟思归林海无边。蜿蜒穿行在山林中的大路若隐若现,一直通向那遥远的天际。山下的鸭儿浒河涛声震耳,清冽的河水奔腾不息。
后金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细细品味着空气中的那股纯净,心思不免飞到了妻儿和父母的身边。须臾间,他猛然睁开眼,知道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为了大队人马的安全,自己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急忙向树下的同伴打了声呼哨,用手比划着表示平安无事。
树下的几名后金兵见状掏出螺号,向山下的同伴传递同样的信息。因为就在数里外,六百后金军正在急速赶来。斥候们的职责就是要为大队人马发现潜在的危险。
几日来,哈拉布哈和额尔吉率领后金军兼程疾进,麾下人马早就疲惫不堪。此时见斥候传回平安的讯息后,便放心大胆的率军前行。
进入獾子沟后,哈拉布哈看着散落在道路两旁装载着粮草、兵器等物的车辆,脸上不禁浮现出轻蔑之色。他转头对一旁的额尔吉道:“看看明军这些丢弃之物,可见其已是惊慌失措、拚命逃离。哼,那杨林也不过如此!”
额尔吉皱了皱眉道:“我倒不这样看。这些丢弃的车辆排列的比较整齐,看样子不象是慌乱之中丢弃的。杨林这是耍了个障眼法,想利用这些东西迷惑我们不惜体力追下去。然后在一险峻之处设下伏兵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我们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妙。”
“嘿嘿,我说额尔吉老弟,杨林难道是傻子吗,会用这种傻透腔儿的小把戏迷惑我军?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还真没看到谁在逃命时会这么干。告诉你,他这是在虚张声势,吓唬我们不要追的太快。”
哈拉布哈脸上充满了轻蔑,继续道:“杨林那王八蛋我见过,就是一嘴上没长毛的小崽子。他骑射之技高超是不假,但领兵打仗可是另一回事。就眼前这种小把戏,也就是他这种刚上战场的雏儿能想出来。和咱们这些老猎手斗,他还太嫩了点儿!这次他可是跑不了了!”
“按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很有道理。难道他真的怕了,想尽快逃回叆阳?”额尔吉捋了捋颌下的胡须道。
“那还能有假?”哈拉布哈指着前面的路道:“我本打算抢在明军前面,在獾子沟之外设伏将他们一举消灭。但是你看看,他们跑的跟兔子似的,早就过了这地方。不信你看看路上的车辙和脚印,乱糟糟的一片。就这样子还想挡住咱们这些大金巴图鲁?哼!”
额尔吉闻言跳下马,在地上仔细查看比量了一番。转身对哈拉布哈道:“确实如此。看这些车辙深浅散乱不堪,说明车上拉的东西轻重不一。再看这些脚印,确实乱糟糟的一片。说明他们急于赶路,不在意脚下踩到什么。如此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哈拉布哈回道:“要不说老弟你这些年的仗也没少打,怎么胆子越来越小呢?那杨林不过是得了叛徒的帮助,以卑鄙手段袭了雅尔古寨。若是面对面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我保证把他们的脑袋都揪下来当尿壶!”
“话虽如此,但我们也不可轻敌。我听雅尔古寨的送信人说,那杨林人品极坏,说的那些挑拨离间的话很能迷惑人心。以致不少非建州部的人都被他诳了去。”额尔吉向四下看了看,有些担心的道:“就怕这小崽子不仅会说,而且还会打仗。我们还真不能小瞧了他。”
哈拉布哈嗤了一声,指着路两旁的车辆道:“他会打个屁仗!就凭这种小把戏就能唬住咱们?他是不是以为咱们都是傻子,我这拿刀的还能怕他个能玩嘴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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