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夜里乡里来人抓超生的孕妇了,二哥在村北串门,看到乡里来人,这赶紧回来“逃跑”。二哥喜欢闺女,二嫂喜欢儿子,按正理来说,有儿子了还生什么二胎?可是二哥不认那个理,不生出女儿绝不罢休!这理由叫那些生不出儿子的得气死。二嫂已怀孕6个多月了,村里乡里早就知道了,先前来人做过工作,那谁听啊?
二哥和爸爸交代了几句,拉着二嫂出门消失在雪日的夜晚。家旺哭了一会,感觉哭也没意思,干脆就不闹了,老老实实和我钻进一个被窝睡觉了。我也不知道二哥二嫂跑哪里去了,这么冷的天!那时候我不知道生二胎的为什么意志这么坚强,敢和上边作对!
过了也就半个多小时,我家的门声再起,爸爸赶紧穿上衣服走进院子,我也穿好衣服,但没有下炕,透着窗户向院子里看。
门开了,至少七八个人涌进院子。我认识其中两个人,有我们村长—五十多岁的魏文康,村妇女主任—四十多岁的计生强硬派于莲俊,里边还有三个穿着制服衣服的人,好像腰间还挎着“盒子”。我们那时候管“手枪”都叫“盒子枪”。
“老杨,你家二儿子二儿媳去哪了?现在计划生育这么严,有儿子了还要什么的闺女啊!赶紧把二儿媳交出来吧!”魏村长说道。
“村长,我可不知道,他们家的事情我管不着啊!你找他去!”爸爸说着。
“你给我老实点,坦白说,你儿子去哪里了,不说出来把你抓到局子里!”一个制服模样的人说着。
这会,我有点担心了,这帮家伙怎么看都不像好人!我叫妈妈和家旺别出声,下了炕,来到外屋的门后边偷偷的看着院子。
“把这个老家伙抓走,看他儿子不回来?敢和上边作对。”另一个制服说道。
这时候魏村长和于主任赶紧把爸爸拉到旁边,一言一语的劝着。爸爸告诉他们,真不知道儿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魏村长,别劝了,这老头嘴硬,欠收拾,别客气了,赶紧上,抓走!”领头的制服命令道。
“刘所长,我再劝劝,乡里乡亲的,抓走多不好啊,老杨年纪大了,就放过这次呗!”
“劝什么劝啊,大冷的天,没那工夫。再说了,抓不回去,乡里高领导那里不好交代啊!”领头的制服是刘所长。
另一个穿着制服衣服和一个便衣向着爸爸走了过去。刚到面前,就见两人后边好像被人踹了一脚,“扑通”一声跪在爸爸的面前。
“卧槽,你们两人认干爹呢?小刘、小黄赶紧滚起来!”刘所长很没面子,心里肯定在想,两个小兔崽子,平时挺威风的,怎么了这是?
爸爸也是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刘所长,没我的事,我可没伸手!”
“快点起来,把老东西抓起来。”刘所长再次叫着。
那年代有时候就是这么粗鲁,嘴巴不干净,也不知道怎么教育的。
“老东西,敢偷袭我们,找死。小黄,把老东西抓走。”听这么一说话,我才知道左边跪着的制服男叫小刘。
可是奇了怪了,两个人费了半天劲没有站起来,反而向着我爸爸再次跪了下去。“扑通”一声,脑门顶地,动作很是标准。
魏村长、于主任那几个人惊得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了。刘所长可是气坏了:“妈了蛋的,丢死人了。”上去踢了两个人几脚。“滚开!”
小刘小黄两人站起来灰溜溜的走到后边去了,脸色很难看,嘴里还嘟嘟着:“这老头会两下子,所长你小心点。”
“老伯伯,爷爷真厉害,没动手就把那两个人制服了,真牛!”不知什么时候,家旺也来到外屋,借着门缝看着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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