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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好的习惯,可以避免权力的交接导致朝政、天下混乱。

刘进扶着额头,他的确还年幼,不知道太多东西,但他知道一件事情——自己的父亲绝对不是因为什么权力交接、避免天下大乱才让自己接触朝政的。

他就是单纯的“懒”,想要把事情推到自己的身上。

陈茗坐在一旁,神色也十分放松的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眼神中带着点点的平和。

这便是自己丈夫、这便是自己的儿子。

她得到了满足。

在玩闹了一会儿之后,刘进才轻声道:“父亲,博望侯第三次出使西域回来了,西域中有几个小国似乎对这一次的商路沟通有所不满,所以有些想法。”

“博望侯的意见是,对于这几个胆敢试图违背大汉的小国一点小小的惩戒。”

听到正经事情,刘据也是神色严肃。

“你觉得博望侯说的话有没有道理?我大汉又该如何处理这西域诸国?”

刘进神色飞扬,此时倒是显得几分外露的“嚣张”:“儿臣以为,博望侯说得对,需要给这几个小国一点小小的惩戒。”

“西域诸国地理位置一直十分巧妙,这是我们往更西方沟通的必备之路,西域出产的各种香料也好、瓜果也好、甚至是从丝绸之路开始,从欧罗巴抵达我大汉的那些商人也好,他们所贩卖的东西都是我们所需要的。”

他神色中闪过一抹寒光:“而这西域人也好,还是欧罗巴人也好,都喜欢咱们大汉的丝绸以及茶叶,通过这两样东西,咱们可以让大量的白银流入皇室的内帑当中。”

刘进轻声道:“我曾经听外祖说过,白银和黄金必须是掌握在国家的手里,而且不能是国库,必须是皇帝的内帑当中!唯有这样,朝廷、皇帝才能够在经济上有足够的话语权。”

“这种话语权绝对不能丢失。”

他眯着眼睛:“其次,铸币便是铸权,欧罗巴诸国与我们隔着一个巨大的西域诸国,若是我们能够逐渐的蚕食这些西域小国,将他们换成咱们的人,或者是支持咱们的人,到时候咱们对欧罗巴发起进攻就不会那么的被动了。”

刘据颇有兴趣的看着刘进:“你觉着,咱们与欧罗巴早晚有一战?”

刘进点头:“父亲,只要大汉的脚步还没有停歇,大汉的天子就绝对不会对志在必得的土地放弃,祖父那一代将西域诸国收拢、打出了一个“强汉”,可祖父也将曾祖父他们所积累的钱粮用掉了四五成。”

“战争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

“所以儿臣看来,至少是在父皇这一代、甚至是在儿臣这一代,都不太可能对西域诸国以及欧罗巴诸国发动大面积的进攻了,这样太消耗大汉的国力了。”

“但”

他的嘴角带着一抹微小的弧度:“任何国家都是会有内斗的,他们当中谁当皇帝,都会有人不会臣服,就比如大汉有诸多藩王一样。”

“祖父时期他们只能乖乖的听话,但背地里的小动作少了么?”

“若是少了,祖父为何总是能找到他们的把柄,然后削除他们的封国呢?”

刘进侃侃而谈,刘据也是认认真真的听着,就好像刘进所说的不是霍乱他国朝政,将掌政之人换成是亲近的大汉的狠辣计策一样。

待到父子两个琢磨出一套可行方案的时候,一旁早已经是听累了的陈茗招了招手,便让人摆宴了。

这里一家人吃的热热闹闹,甘泉宫中,陈无实和刘彻下棋下的也很热闹。

霍光跟在刘彻的身后、陈多病跟在陈无实的身后。

“哈哈——”

刘彻将棋子放在某处,一刹那之间,陈无实棋盘上的大龙瞬间就被斩断了。

“啪——”

刘彻将棋子扔在棋盘上,笑眯眯的说道:“我说尔成啊,这局朕可是正儿八经的赢了吧?是不是应该遵循赌约了?”

陈无实皱眉看着棋盘,片刻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认赌服输,既然在开局之前就已经说了,若是这局棋陛下能赢,便让多病以及霍光进入朝堂,那便让他们进入吧。”

“终究不是臣能够挡得住的。”

刘彻嘿嘿一笑,明明已经是满头银发的老人了,却还像是当年那样肆意。

“这话说的,朕能害他们么?”

“对了,卫青那个老东西怎么样了?现在身子骨可还好?”

陈无实叹了口气:“我之前去看了看大司马,他的身子骨已经不太好了,听太医令说,也就是这一两年的功夫了。”

“民间的医者我也找了,就是那位十分有名的“扁鹊”,应当是战国时期那位扁鹊的第十几代传人了,也被我请了过来给大司马看了看,结果都是一样的。”

刘彻冷哼一声:“朕多次下旨,他都不愿意来太医院,你一封信他倒是眼巴巴的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阴阳怪气:“还是官渡陈氏的名头好用哈?”

陈无实像是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老头子:“您也知道的,因为拙身楼的缘故,因为当年先祖与第五代“扁鹊”的缘故,所以陈氏与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

“其实扁鹊也并不是不愿意为陛下效力,只是因为扁鹊觉着陛下宫中的太医并不弱于他,既然如此不如将这福气散给百姓,也好让百姓多一条生路。”

刘彻还是撇了撇嘴:“霍去病那个小子呢?”

“这几日霍不疑那个小子都没来朕这里了,难道是霍去病那小子把他拘在家里了?”

他感慨着:“年轻时候那么不受拘束的冠军侯,娶了你陈氏的女儿之后,竟然变得又古板又谨慎!”

刘彻说到生气的地方,直接指着陈无实的鼻子大骂:“还朕的冠军侯!”

陈无实更加无语:“陛下,冠军侯都已经是快有孙女的年纪了,怎么可能是还像以前那样?”

他摇了摇头:“去虏没有成家,不也是变得慎言了?”

刘彻只是瞥了他一眼,却不说话了。

龙凤三年啊,是一个寻常而又不太寻常的日子。

随着冬日的最后一场雪,龙凤四年的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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