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家中的子弟打着陈氏的旗号侵占黔首的田地,将其据为己有;你让你的孩子打着陈氏的旗号,外出放银,放的时候好好的,但你却故意给他们制造麻烦,让他们还不上,而后占据他们的田地甚至儿女,将其买卖。”
陈正幽幽的说道:“你的所作所为,触犯的并不是陈氏的家法,而是秦律啊。”
“支撑你之前所谓奢靡生活的,并不是你自己,而是整个陈氏的信誉。”
陈正看不到“系统面板”,也不知道有系统的存在、政治信誉度的存在,但是他回到官渡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这里的变化。
陈氏的“信誉度”似乎在慢慢的下降。
如今下降的还不明显,是因为大部分的人依旧相信陈氏是好的,只是陈氏中有几个蛀虫而已。
他扭过头,看向站在那里茫然的众人:“诸位难道没有感觉到不对么?”
“前些年出门时候,黔首的敬重如今去哪里了呢?”
“若继续这般下去的话,久而久之,陈氏又与那些如坠星一闪的家族有什么区别呢?”
“百年转瞬如枯骨啊。”
陈正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意味深长,他只是淡淡的看着站在那里的陈平:“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找一个借口处置你。”
他的声音不变,但显得有几分嘲讽和冷笑:“我只是想要让众多陈氏子弟知道,你奉养你一家的,是整个陈氏的信誉!是整个陈氏经营数百年的骨血!”
陈正自然可以直接将陈平押到祠堂后杀掉,甚至可以将他扭送到衙门中。
但那样会让陈氏内部的子弟们觉着他过于冷酷无情,毕竟陈平算是他的长辈,是陈氏第三代。
他需要让陈氏的子弟对“陈平”也憎恶起来,而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们知道。
陈平的“快乐”是建立在他们的痛苦基础上的。
这是最能够唤醒人心中恶的办法,便是告诉他们,他们本身的利益遭到了“损害”。
陈正看着周围陷入沉默的众人,微微一挥手:“将陈平送往衙门。”
他低声道:“此外,十日之内,任何人不得出入官渡,不得擅自离开,不得.”
一连串的不得从陈正的口中说出。
他既然回来了,就没有打算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他要将“陈氏”彻底的清洗一遍,该用家法的用家法,该送到衙门中依照秦律处置的按照秦律处置。
没有人能够是“例外”。
这便是陈正回来的目的。
章台宫
顿若低声的汇报着陈正在官渡的所作所为,一点都没有遗漏,包括这几日陈正查看官渡所有陈氏弟子,一个一个的像是筛沙子一样的筛选。
哪怕是一些顿若自己看起来都有些“细微”的错漏,陈正也没有遗忘。
这些日子,陈氏的祠堂外跪满了人。
陈氏的府外,惨叫声也是一个接着一个。
陈氏的府内,金钱也是如同流水一般流了出去,流到了他们原本的方向。
陈平一家子的罪行陈氏也没有丝毫抵触的承认,而后尽可能的帮助这些人重新生活。
一块块腐烂的肉从陈氏的身上切割出去,而后被弃置荒野,剩下的“躯壳”再次重焕生机,野蛮的生长在这一片中原大地之上。
这便是“陈氏”的自救。
相关陈氏的歌谣在天下流传。
始皇帝二年,陈正处理完了家中的事务后,坐在车辇上朝着咸阳城而来。
他其实没有想到,仅仅是百年的时间陈氏便已经腐化至此。
几乎是四成多的陈氏子弟身上都有问题,当然,大问题不多,有的只是一个个的小问题,但这也足够表明陈氏的问题了。
陈正幽幽的叹了口气,或许一个巨大的家族发展起来都是有这样的问题吧。
大树在默默的长大,提供阴凉的同时,它的内部也必定有些“蛀虫”。
而也正是这一年,始皇帝嬴政再次不顾所有人的阻拦,确定了天下并行的制度,郡县制。
这一次,朝堂之上几乎没有人阻拦他了。
因为阻拦嬴政的人,要么被嬴政放逐,不能够再加入到秦国的核心朝廷之上,要么便是被嬴政说服,从而开始支持嬴政起来。
嬴政对这些并不在意。
因为他知道,青史昭昭会记住所有人的“贡献”和行为,他相信即便如今无人能够理解他的选择,日后的历史上也会有诸多的人认可他、称颂他。
这是嬴政的自信。
他坚信如此。
始皇帝三年,天下一统后逐渐的平静下来。
待到黔首们适应了秦国的生活后,嬴政要开始实行他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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