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居有些意味深长的站在那里,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孩子的头颅:“好孩子,去跟你母亲说,让她传信。”
“让你外祖盯着那边,若有动静,随时去信长安。”
陈拓神色坚定:“我知道了叔公。”
待到陈拓带着陈辟、陈秋离去之后,陈居才有些落寞的坐在院子里。
他望着远处的落叶眼神中带着些许的低沉:“陛下啊——”
“如今的天下,是您当初构想的样子么?”
承秦八年,天子崩殂,庙号太祖,尊为高皇帝。
是为太祖高皇帝。
天下大哀。
诏令太子即位,令陈氏陈居、陈彼等监国。
承秦八年末,太子即位,改元“德仁”,次年即为德仁元年。
等到太子登基的时候,陈居已然带着三个跟屁虫来到了长安城,来到了这个繁华无比的城市。
站在长安城外的陈辟、陈秋、陈拓三人脸上都带着些许的惊叹之色,他们望着远处高高耸立的长安城,不由自主的感慨了一声:“果然是华丽异常啊。”
陈拓甚至小声的开口问道:“叔公,您是见过咸阳城的人。”
“您觉着咸阳城与长安城谁更加壮丽雄伟呢?”
陈居微微挑眉,一边往前走一边轻声说道:“咸阳城与长安城各有千秋,各有不同。”
“咸阳城更加的巍峨古朴,比起来长安城却差了几分的华丽,长安城虽然华丽但比起来咸阳城却少了几分的古朴。”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也是秦与汉的不同啊。”
陈拓跟在陈居的身后慢慢的走着,一边默默地听着陈居说着当年的事情,陈居如今的确是年岁渐渐地大了,开始喜欢回忆起来当年的事情了。
陈秋、陈辟两人则是你看我、我看伱,有点听不懂,但还是乖巧的跟在两个大人的身后默默地走着。
两人一边走,还一边看着这周围的一切。
长安城的华丽在三个人的心里都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陈氏的下一代,或许注定和前面的众多前辈们都有所不同。
这或许就是秦汉两个不同的时代带给生活在时代里人们的区别。
德仁元年
天子即位之后对于朝政的处置并没有太多的干涉,这位即将加冠的少年郎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乖顺”,或者说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刘盈在尚且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较为怯懦。
这在太子时期或许是一个不太好的性格,但当他成为了天子之后,尤其是在他拥有人才济济的朝堂的时候时候,这就是一个非常大的优点了。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
这个复杂而又刚才结束了动荡的时代,正巧需要这样一位“安定而又平和”的帝王。
朝堂上的臣子们在经历了高皇帝了之后,又经历了这样的一位皇帝,他们也觉着前所未有的快乐。
没有高皇帝的霸道!没有高皇帝的地痞流氓气!
他们给天子冠上了“仁德”的名声,而在他们的推动下,朝廷倒也没有施行什么新的政策,而是继续施行当年高皇帝再世的时候推动的“休养生息”政策。
在施行休养生息政策的同时,他们反而倒是还推行了另外的一些政策。
比如将一些过分残酷的刑法限制在了某种“罪名”当中,除却这种罪行之外,其余的罪名不可动用这些残酷的刑法。
在这样的基础下,大汉继续推行减轻刑法、重视农耕、推动以农为本的基本国策。
大汉的经济逐渐的开始恢复了。
德仁元年的冬天。
大雪在这一年的秋末缓缓的落下,覆盖在了大地之上。
未央宫中
吕雉依旧霸占着未央宫未曾让出去,朝堂之上对此倒也是没有说什么,毕竟如今的天子刘盈还没有大选后宫,所以太后占着也就占着吧。
皇帝都没有说什么,他们这些当臣子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但.在德仁元年的这个冬天之后,德仁二年的春天来了,随着春天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些不太好的苗头。
丞相府内
陈彼、萧何二人坐在那里,对立而坐,两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些不太好。
萧何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太后的手.或者说吕氏的手伸的有些太长了。”
陈彼轻笑一声:“如何?”
“萧相,去岁的时候我曾经说过,太后的心思很大,只要给她一点机会,她就一定会动手的。”
“吕后或许没有什么太多的心思想要改天换日,但吕氏的众人么.确实不一定了。”
萧何眼神有些沉默,他垂着眼眸,叹着气。
“陈相想要如何做?”
陈彼笑了笑站了起来,他的脸上带着自信:“萧相不必担心,家父已然入宫了。”
他微微一笑:“相信家父会和吕后好好讲讲道理的。”
陈彼看着萧何,萧何的眼角有些微微抽搐。
讲讲道理?
真的是讲道理么?
未央宫
吕雉坐在宫中,正在劝诫自己的儿子接受自己的舅舅等人,刘盈坐在那里乖巧无比。
两人看起来倒像是吕雉像皇帝了。
就在此时,一个内侍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太后、陛下,镇国王求见。”
镇国王求见???
镇国王??!!!
吕雉和刘盈对视一眼,刘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浮现,但心里则是松了口气。
他有些应付不来自己的母亲了。
这个时候来的陈居给刘盈解了围,刘盈自然是开心的。
于是连忙开口道:“快请。”
片刻后,陈居缓缓的走到了大殿内,他看着大殿内的情形笑了笑,继而躬身行礼。
待坐下了之后,陈居没有跟吕雉废话。
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话。
然而就是这句话,便让吕雉心中一动。
只听得陈居轻声道。
“太后,您可记得故秦旧事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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