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神色意外，不自觉抬眼看向对面少女。
只是还未开口，便看到对方略微有些低垂的眸光，忽得止住了话语。
原本镜湖般的冰蓝美眸，好似染上了些许雾霭。
这个一向以清冷视人的少女，似乎也并非如坚冰般强韧。
他思索着，微微偏头看向倒在地上的锦服男子。
虽说衣衫染上血污，但原本的制式还是能清晰的看出来，星辰点缀的锦服分明是代表着天枢圣地。
只是刚才凌月漓说这人来自凌家，莫非……
顾离想到什么，眸光闪动。
凌家有人拜入天枢圣地的事，在青阳宗并不是什么秘密。
“是那个拜入天枢圣地的人？”他迟疑地看向一旁少女。
凌月漓眸光平淡，旋即小脸冷冷地点了点头。
“迟早，我会杀了她。”
顾离闻言一怔，不禁有些好奇，“她也是邪修？”
他看对方对于邪修的恨意很重，所以有些疑惑。
凌月漓美眸深深地看了顾离一眼，旋即眸光飘远，抬头向山谷之外望去。
“不是。”
“……但她必须死。”
少女微微迈步，直接掠过不远处的尸身，继续朝山谷外走去。
刚才因剑光沾染的白霜化作露珠，随着少女的脚步，沾落在衣摆上，为那份皂白添上了些许水斑。
“必须死嘛……”
顾离低喃着，忽得失笑，抬头望向前面的少女，“等等我。”
他脚步轻快，同样从那尸身上跃过，未看一眼。
生命要重视，但重视也分远近。
在此界，多余的善良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本就是个对陌生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强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在短短十数天内，便说服某小冰块听话合作，如今自是没有是否滥杀无辜的愚蠢思考。
只是……
顾离有些感叹地看了身边少女一眼。
她的惹事能力也终于开始展现了。
如今她除了私联魔修摘星楼，也与圣地发生了嫌隙。
天命之女果然非凡。
等去过墨池后，还是要远离才行。
毕竟某人气运加身，他又没有光环在顶。
解决了那个来自凌家的杀手后，一路再无意外。
两人很快便走出了山谷。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依旧林木森森，但相比群山障目已经好了很多。
站在稍高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到远处的城郭。
四象城并非最近的城池，却是有修士存在的最近城池。
从四象城到青阳宗千里之内，大小城池数十座，里面只有凡俗居住。
自从两百年前正魔大战结束后，双方高层达成一致，严禁修士干预凡俗事宜，故此很多凡俗只知有仙，却很少见到。
顾离一行人自然也不能擅入凡俗城郭。
离开山谷后，他就带着某小冰块直奔十里外的修士据点。
青阳身为二流宗门，自然位于修行界与凡俗的前哨地区，因此也距离这种流散的据点很近，这对于顾离两人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而且凡俗众生虽多数不能修炼，但那些地界却依旧存在灵气，又因修士甚少干预的关系，导致一些稀少的灵药和矿石只能来这里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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