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在家养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这件事在柳灼泽他们圈子里,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有钱人玩女人的花样多了去了。
单是夜色,随便拉开一个包厢,里面就能上演一副活春宫。
可是,让这种见不得光的女人闹到台面,拂了季家的面子,其中的利害便显了出来。
虽然,比起柳家,季家也算不得什么。
但正是沈安开口问了柳灼泽才知道,跟季家的联姻,是他的爷爷定下来的。
该说不说,柳灼泽对她真的不设防。
起初,沈安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漫不经心的向他套话,没想到柳灼泽十分有耐心的跟她全盘托出。
他跟季家大小姐季清已经订婚了,跟很多人一样,这场婚姻也是一场交易。
季老爷子之前在柳老爷子困难时候帮过一把,如今季家大不如前,跟他们联姻,带了点报恩的意思。
毕竟季家是出了名的喜欢做慈善,名声顶好。
这样的好人家,自然是最适合沾满鲜血,黑白通吃的柳家联姻对象,能很好的挽回柳家形象,错过了实在可惜。
显然,季清,柳灼泽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柳风月的设计,倚仗的无非就是这点。
望着柳灼泽眼底的烦闷,沈安终归感到了一丝愧疚,毕竟,他也没有必须要帮她的理由。
如今除了钱,他在她身上也花了不少心力。
偏偏沈安是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
能预料到今晚会是场鸿门宴,可既然答应了,她似乎也不能不去了。
靠在沙发里,沈安闭上眼,整个心都像被毛线塞满,乱成一团,身旁,柳灼泽的表情也好不了多少。
柳风月又在设计着什么呢?
……
目光扫过那些被柳灼泽派人送来的晚礼服,沈安不动声色的翻看着吊牌。
每一件,都抵得上她一年的工资。
有钱人的快乐,她果然想象不到。
从中挑了一件最保守、最低调的,沈安点点头,算是定了下来。
身着一袭吊带黑色鱼尾裙,沈安缓步下楼。
细长脖颈和手臂上,伤痕还未消尽,也被一件小披风尽数挡了下来。
饱经创伤的身子虽然补回来了一点,但比起之前还是瘦了不少,勉强撑起裙子,单薄的身影还是能窥见一丝病态。
但那份垂眸间的淡然,却将她的气质衬的十分出尘,俨然一副清冷大小姐模样。
以假乱真,至少足够了。
见她下楼,柳灼泽紧拧一天的眉头才舒展了些。
快步走过去,抬手想要扶住她的手,犹豫了片刻,沈安还是将手搭了上去。
柳灼泽今天心情不好,不招惹他了。
上了车,柳灼泽依旧一言不发,如墨的眸子望着窗外,沈安知道是为什么。
她的身份,并不光彩。
沈安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直到死,她的母亲也没能得到一个柳家明媒正娶的名分。
这也是为什么,沈安不愿意跟柳灼泽搭上关系,因为除了微薄血缘,的确没有名分。
仅凭她搜集到的消息,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可是差劲透了。
好像她还曾没问过柳灼泽,关于她父亲的消息呢……
想到这,沈安自嘲的勾了勾唇。
父亲的角色对于她的确不怎么重要,反正这个人,也从来没在她的人生里出现过。
而且,开始跟那便宜父亲搭上点消息的时光,就是那段她被囚禁沦为玩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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