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广袤的草坪上,除了来往的医护人员,沈安身边,只剩下了邵华。
她突然像一位长辈般拉住了沈安的手:
“陪我走走。”
沈安没拒绝,邵华心里便更满意了几分。
其实仔细想想,她真的没什么能怨沈安的。
哪怕是被柳灼泽踹过一脚,邵华怨的也是自己的眼力,人不可貌相,她那次的确太高高在上,倒给她提了个醒。
更何况,后来沈安还主动替她解了围。
真要问沈安有什么大错,邵华还真说不上来,君子论迹不论心,至少面上,她真的很温顺。
当然沈安只是为了一笔勾销。
但邵华并不理解这种非要互不亏欠的想法。
走了一段距离后,邵华率先开口,问沈安那时为什么不跟柳风月站一队,反而帮她解围。
想了想,沈安开口道:“纪伯母恩情一直记在我的心里。”
说出来,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邵华也笑了笑:
“还记着呢,但现在,我们也两清了。”
又聊了两句,邵华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喜欢沈安了。
跟喜欢池楚的原因不同。
沈安她荣辱不惊,识时务,知分寸,看起来谁都可以踢一脚,但如果真的踩下去,恐怕会把脚底板扎穿。
某种意义上,她们其实有点像。
只可惜立场截然不同。
于是邵华又开始感叹:
“其实你也算是个好孩子,只可惜跟云舟不相配,你们俩都太轴了。”
对这句话,沈安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本来也没想过要与谁相配。
其中的某些劝导和威胁意味,沈安也算是听出来一点,邵华这是在暗示她,别想着再让纪云舟恢复记忆了。
也算是不谋而合吧。
想了想,沈安也感叹了句:“是啊。”
邵华一直觉得,真正的强者是不怕别人给她使绊子的。
摔死的都是庸夫,有能力的人会跨过这些坑,走出自己的康庄大道。
于是,见沈安如此识时务,她本来没想说的那句话,想了想,邵华还是说了出来。
“我听柳院长说过。”
一句话把沈安从某处深思里拉了回来,见邵华突然停在花丛旁,她也跟着停下脚步看她:
“什么?”
“人脑拥有自我保护机制。
当人受到巨大刺激,或者经历的情感过于强烈极端时。
大脑会选择遗忘或扭曲记忆的方式,将现实处理成容易被接受的形式。
以保持一个人一段时期内精神状态的稳定。”
“云舟现在就是这种状况,听说,沈安你的精神状况也不是很稳定?”
邵华的话落入她的耳后,突然化为一阵强烈的耳鸣。
脑海中某根紧绷的弦被猛地拨弄了一下,让沈安紧紧捂住耳朵,还是躲不过那铺天盖地的喧闹太阳穴突突的疼。
于是她又猛地蹲下身去,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你怎么了?”
邵华有些不安的问着,沈安根本听不见。
对纪云舟来说,跟她相处时的记忆,原来都是痛苦的啊……
那他全忘了也好。
可是,明明应该为纪云舟开心的,沈安却还是觉得难过。
而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到底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才选择遗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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