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到底是经过事的,叹了口气:“你们先随我们去幽州。
江宁府既然没了,但凡活着的人,就会去其他地方找活路。
你们的家人都知道你们出公差,如果要走,也是首选幽州。”
“对,在幽州等着,说不定就有人找过来了。总比你们回去,大海捞针要强!”老太爷过来补充。
凌惟成和不少衙役喝过酒,安慰他们:“就是,到幽州安定下来,让恒儿粘贴告示,找找商队,总能打听出些许消息的。”
江宁府衙役感动地给几人鞠躬:“多谢凌老太爷、凌老太太,凌二老爷!”
完全没考虑,他们一群流放犯人,有没有这个能力。
只能说,一路上凌家人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身份。
江宁府衙役甚至觉得,凌家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势力。
对面那群为首的,朝老太爷鞠了鞠躬:“既然大家都是北上幽州的,不知可否一路同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老太爷老太太一路上见过的豺狼虎豹多了,相当抗拒跟这群不知底细的人过多接触。
谁知,假凌季恒扯了扯凌惟成的袖子。
凌惟成立马会意:“爹,要不,就答应他们吧。这一路上的难民越来越多,保不齐就会发生什么冲突。”
凌老太爷狐疑地瞅了儿子一眼,见他神情十分坚定,便应了。
只不过这事,还得听江宁府衙役的。
江宁府衙役缓过神来,就听这群人说:“实际上,江南地区的受灾情况没有特别严重。”
“哦,此话怎讲?”
“江南大雨之前,就有消息说今年会发生水患。只不过天旱,一直没人在意。
直到江宁府那些有名望的家族连夜收拾细软北上,大伙儿才焦虑起来。可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然后便是暴雨,大伙儿都没见过那么大的雨,从河中府逃来的难民,还没安家落户,就被冰雹砸死了。
这时,都才重视起了水患的事。
我们这群胆小的,是最先跑出来的。还有好多也和我们一样,在第一天就冒雨出城了。
只有那些特别固执的,舍不下家业的,被洪水冲跑,最终啥也没留下。
所以,你们的家眷很可能还活着。也许只是在路上。”
江宁府衙役面色好了许多,点点头,同意了一起行动。
只不过,粮食什么的各管各的,且所有人都要服从他们这边的安排——遮好口鼻,拉开距离,一旦有发热的,立马隔离。
为首那个点头:“您放心,我们这边有大夫,一定能将疫病掐灭于无形。”
江宁府衙役心里一松,就连流放犯人也是。
陈大老爷听到这里,立马举起左手:“大夫,大夫,我胳膊疼,快帮我看看!”
陈大老爷在经历那次截杀之后,砍断的右胳膊就没好过,时不时疼得他痛不欲生。
谁知,队伍里的大夫摇头:“没药,治不了!”
说着瞅了眼陈大老爷:“不想死就再砍一刀,把发脓腐烂的伤口砍去。”
陈大老爷:“......”
最终砍没砍,凌家人不知道,因为已经没人在意了。
这行人车很多,见凌家人合眼缘,便腾了三辆牛车出来,让凌家人坐。
就连江宁府的衙役们,也没落下,给他们腾了两辆车,能轮流歇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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