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期的神识张开,周遭街坊包括王府深处所有人的谈话之声便传入耳中,谷逸杨花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消化,顿时明白前因后果。
原来是这王府老爷多年前得了顽疾,一直卧床不起,不仅是名医束手无策,就连王小姐在宗门内求的丹药也无济于事。
女儿王素云广发悬赏,求医问药无果。近日老爷病情恶化,更是将近莫及。
王小姐焦急,时刻在门前等候,方才听那家丁呼喊,察觉到有修士前来,而且自己竟无从感知,许是筑基往上境界的修士,连忙赶来,就有了眼前一幕。
谷逸杨微微一笑,坦白来意:“我是因那碧水潭道府而来,却并非是你家病重的老爷。”
王素云道:“请前辈入内一坐,自有茶水伺候,不涉及宗门密辛,小女子知无不言。”
谷逸杨随着门前青石台阶而上,与王素云进入府院。两侧草坪花草香气袭人,假山小桥,亭台楼阁错落,如小型园林。
王素云请谷逸杨至客厅,茶水美酒齐备。说道:“仓促之间,招待不周,前辈海涵。”
谷逸杨轻抿一口香茗,问道:“你父亲重病,卧床不起,我并不是为他诊疗而来。可是你仍厚待了我,眉间颦容不显失望哀愁,是什么原因?”
王素云道:“您修为卓越,对于小女子而言乃前辈,王府上下自当尊敬,厚礼相待,前辈所求,晚辈也应尽量满足。
“宗门师长曾经说过,这是修仙界修士对于前辈宜持有的礼数。
“至于我父亲之患,前辈曾言,此行并非为其医治而来。小女子固然为父之病而急切,然而岂能因此打扰前辈?”
谷逸杨道:“我有求于你,为何不以此叫我先给你父亲看看?”
王素云面露严肃,道:“前辈说笑了,似您此等修为高深之辈,晚辈实不敢悖逆。不过前辈所提此行径,坦然道之,晚辈确实心存过念,然谨遵师门教诲,此非正道之人所为也。”
谷逸杨静立不动,道:“且先闲谈碧水潭道府,何方之宗门也?我游历寰宇,初临此地,对其山川风物,尽显疑窦。”
王素云轻咳澄清嗓音,道:“本朝称夏,此地乃九州之青州云岭郡,我师门坐落于云岭向十里之广袤碧绿长湖……”
“宗门渊源千年有余,府主乃一位金丹期真人,余长老众多,皆为筑基顶峰之真修。传闻宗门深处,有一金丹期圆满之老祖闭关碧水湖,惟多年来未有证实……”
谷逸杨言:“碧水湖道府,在大夏的疆界属于几流势力?”
王素云神色庄重,“以金丹真人率领,为二流之势,若老祖成元婴真君而出关,碧水潭道府则当升华为一流宗门。”
谷逸杨神色惊异,王素云只以为其受师门厚重底蕴所折服,未以为意,却未知其心底所忖:
“一流之势力最强者只与我同境。
“诚如张师兄所述,我元婴期之修为,已能在下界自由纵横。
“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有化神修士的存在?”
谷逸杨旁敲侧击向王素云询问了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是不确定。他不觉得意外,化神和练气相差巨大,王素云不知其踪迹也是合理。
其后,他更问及其他势力情报,及修仙界新闻。
初时,王素云应对如流,但继而觉察到,前辈对于大夏修仙界认知过于浅陋,近乎于无,不禁疑其莫非是他方异士?
审其容貌举止及言谈之风,俱为中土之人之矜持,与方外妖国、蛮夷等异域大有不同。类似困扰,她默藏心头,未曾吐露。
一番交谈后,谷逸杨心满意足,蓦然间已是黄昏将近,于是道:“带我去看看你父亲吧!”
王素云起身行礼,却径自谢绝。
谷逸杨颇感兴趣问道:“为什么拒绝?宜知我辈修士,当深重因果,你回答了我的问题,就是帮助了我,即已埋下因。
“虽然你没有开口求我,但我主动解你父顽疾,方属结果,你有什么担忧的?害怕我医术不精,害了你父亲吗?”
王素云说出了拒绝的原因:
“父亲之患纠缠多年,医药无益。
“我的师尊为门内长老,曾请其视察父亲,言修士遇此病,一丹可愈,而我父为凡人,未具修为,难以炼化药力磅礴的丹药,若服之,非但无益,反助乱其体内。
“欲根治,唯有求取稀世天地灵药,以温润之力医父,然灵药珍稀,价高不凡,即有所得,价值亦极昂贵。
“总之,前辈欲助我父,需付出极大代价。
“然而,前辈所求乃大夏修仙之常识,非珍稀之物,随意询问他处修士,同样可得答案,这是举手之劳,相较于前辈救治我父亲将付出的代价,实属微不足道。”
“原来如此。”谷逸杨含笑点头,正色道:“此事实属棘手,但你何以明了,此疾于我而言,亦属小事?”
王素云愣在原地,语塞不语。
她的师尊是碧水潭道府大长老,筑基顶峰真修都束手无策,这道人为什么这般自信,难道他的修为更高,是金丹真人吗?
谷逸杨道:“我有一桃,可治百病。”
王素云迟疑答:“今秋深冷,何处觅桃?”
谷逸杨手掌一摊,即刻现一颗桃。嫩似婴肤,润如琼滴,皮肉交融,如绸滑之感。芬芳香气扑鼻,如春风轻拂。
此为仙界桃树灵根之一颗。
“将此桃给你父亲吃了,恢复常人只在旦夕之间。”
谷逸杨早用神识探查过王家老爷身体,此桃根治其病症,尽在轻松之中。
而此桃树灵根,在云澜道宗中俱是装饰之物,可观可赏,随处可寻。
将灵桃随手一抛,见王素云手忙接住,谷逸杨未多言,大袖一挥,身影已隐没府邸中,办好此事,详悉此天地情势,他心头早有谋算。
王素云得仙桃,心中惊喜难言,供父食后,见其神采焕发,仅过少顷,居然身轻如风,四肢矫健,活力充沛,真如道人所言。
她欣喜欲狂,对那道人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谢过后,她仔细观察,此番行径,岂止是普通筑基修士所为,对方可能真是一位金丹期的真人!
她匆匆离去,朝宗门赶去,欲将此喜禀报师尊。同时,她决意查明这位道人的身份,以便亲自上门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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